“圣教军上来了,吹号角吧,叫兄弟们上来!”老狼对着同伙说着,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民兵青壮,希望他能活的下来,虽说那些圣教孙子很弱,但是架不住人多,何况还有那些井阑,上面射来的箭矢才叫麻烦,何况对方军中,也并非都是无能的家伙。
呜呜呜,悠扬的号角声在角城上空响起,躲藏在藏兵洞,以及城墙脚下的聊天打屁的士兵纷纷从石梯涌上城墙。
“都猫下腰,快,快,不要停!”
“弓箭手,都给我瞄准射!还有那边的弩手,给我抓紧上弦,瞄准了那些井阑射!
城头之上,一个个营尉队正有条不紊的下达着指令,将新兵安排到每一处地方,这攻防之战,不仅仅是圣教的练兵场,也是帝国的练兵场,大批的新兵在这战场上仿若虫化茧,飞快的蜕化成熟,成为老兵,而代价就是至少一半以上的伤亡。
比起圣教军的淘汰率,帝**无疑占了些地利,同时新兵的数量只有两成多,而在老兵的带领下,一半的折损已是十分不错了。
陈庆之很明白角城早晚都会失守,所以他很侧重对新兵的锤炼,他虽为守军副将,但却只能控制一个旅团的兵马,所以每一战,陈庆之都会虚报折损,然后要求补足,因为西城每日打的惨烈,所以陈庆之的请求很少会被驳斥。
于是城中那一万五千民兵今天被抽调五六百,明个调来七八百,至少有一万人被送上了城头,进行了残酷的生死锻炼,而按照陈庆之的命令,新兵在城上杀三人方可以下城休息,而后等候轮排,几乎两日就上一次城头,而不上城,就挖地道。
陈庆之这五千兵马,打到这时候,老底子都折损近三四成,但实际上手中握着的兵马非但没少,反而多出三四千来,而且都是刀头上见过血的。
“狄将军,城外的井阑还要麻烦你了!”陈庆之召来狄青,嘱托的道。
狄青一身血红战甲,背上披着血色披风,身上倒是干净,而脸上更是白皙俊朗,站在城门楼,看着远处推过来的井阑,却是嘴角轻笑,道:“放心交给我吧!”
狄青回答的轻松,说起来,这些天守下来,倒是有狄青一半的功劳,狄青本身只有地灵中阶的实力,算不上强力,但是狄青收服的魔兽坐骑却是牛叉,正是唐军二十八星宿兽之一的鬼金羊。
鬼金羊,那双头角就如两把圣兵,只是一扫,就能划出一道锐利无比的刀锋,轻易的能劈断丈宽的巨石,刀口之下,平滑无比。
井阑不过是用大木捆绑,上面蒙有牛皮等硬兽皮,让其可挡弓弩,甚至不惧火油,但是面对鬼金羊的双角圣刀,却是一扫倒一个,让其不敢轻易的靠向城头。
有狄青坐守城墙,井阑的威胁可以降到最低,但是圣教在吃过几次亏后,也很少直接将井阑推上城头,而是停在百米之外,而后使用井阑上设置的床弩,居高临下的往城头上射,这个距离,狄青的鬼金刀的刀芒根本就劈不到,而强弩却能射过来,不过只凭借床弩射击的话,使用的概率却不高,损失完全能够承受。
井阑一如既往的停在了百米开外,根本不敢往前一步,而后井阑上方的台子栅栏被放下,露出四架床弩,下方三架,还有一架架在一个木架上,就位之后,井阑上的床弩开始对城头进行了射击。
比起那没有准头的投石车,这床弩的杀伤力无疑更强,而在城下圣教士兵杀上来前,城头上的守军几乎都被压制的不敢抬头,全都猫在垛口后面。
咻咻,尽管城头上的头都猫着,但床弩依旧不时的射出弩箭,随着咻的一声,一道弩箭擦着垛口边缘直接钉在城头正中的位置,直接破开青砖,箭头没入,弩箭箭尾巴嗡嗡的颤抖,可以想见,被这一弩箭射中的下场。
好在城上的老兵早就习惯了,而新兵虽有点毛躁,却被老兵按在垛口下,不能妄动。
蓬,城下方的圣教军终于来到城下,一架架云梯搭在城头,前方的钩子倒扣在城上,让云梯稳固无比,而后就见城下,密密麻麻的人头顺着云梯攀爬而上。
噗,一个新兵听到身后好像有刀兵铠甲碰撞声,顿时耐不住的跳了起来,然而他这一站起来,没看到圣教士兵不算,反而一道强弩在瞬间飞射而来,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新兵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倒飞了出去,而老兵们却是漠然的看着,他们早就知道会是如此,圣教那群龟孙虽不咋地,但也有几分狡猾,所以想要杀敌,就得等那些圣教士兵跳上城头,那样井阑上的强弩才不敢随意发射,所以耐不住性子,提前跳出去,只会被当成靶子。
“准备战斗!”躲在垛口下的老兵们用布帛缠绕着手,反手朝着垛口上乱扫,而后大声的叫喊道,角城攻防战,又一次的拉开,而这只是整个朱雀大战场上的一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