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府西北,张镇,这是一座临近湘水河畔的水路枢纽,顺着湘水北上,就是潇湘府,帝国五五七年元月十一日,李唐国左路偏锋攻占此处,隔断了朱雀府与潇湘府最后的联系。
在这座镇子,驻扎了一个李唐的团,兵力大约有四百余,不过在这一日,天才蒙蒙亮,足足有两千余兵马从东侧的官道疾驰而来,而为首的一将,身着将袍,看服饰跟头顶上的羽翎,此人却是隶属李唐九禁军之一的羽林禁军。
铁羽飞豹骑,羽林禁军的标准坐骑,奔跑起来迅疾如飞,风驰电掣,速度奇快,而按照李唐的禁军编制,九禁之军,编制为万人,不过除却精锐兽骑之外,战兵三千,辅兵三千,外加斥候,辎重,伙房等千人,合编一军,而精锐兽骑的数目不限,但最少也有千数之上。
此番南下,李唐可谓是动用了不少力量,除了调派南部四支折冲府外,还派出两支禁军卫,算上辅兵,亦有十数万之众,而南下主指挥,则为禁军羽林卫中郎将汉铁。
而能由铁羽飞豹护卫,显然这为首的将领就是李唐此次南下征楚的总帅指挥汉铁了,两千余骑飞快的进驻张镇,不需吩咐,麾下的三大都尉便接手了张镇防御,并且派出斥候监视周边二十里内的动静。
日初东方,霞光万丈,草茎上的露珠在页面上滚动,在光芒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亮光,地面上突然传来一阵阵的震感,那珠圆玉润的露珠颤抖着,滑落叶面,坠落地面,溅起无数的小水珠。
从张镇南部,铁掌踏地,上千黑甲铁骑飞速的沿着官道北上而来,黑色的乌甲,却是云州出产的上等乌玄精铁打造而成,在阳光下非但没有反光,反而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戾气,让人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一丝发自内心的冷意。
而这千骑胯下,同样也不是什么寻常的战马,而是全身布满乌黑鳞甲的六脚蜥,每一头六脚乌蜥,都有两三丈长,个头比战马稍逊,但是三对脚却是孔武有力,好似打桩机一般,每踏前一步,都会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达一寸多深的脚印,而且这六脚乌蜥的速度也不慢。
在这一群阴森飒飒,让人不寒而栗的骑兵前方,那一头头顶有着一个乌黑金冠的乌蜥背脊之上,却是坐着一个明媚的女子,那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庞却是让胯下这头狰狞可怖的乌蜥变得可爱了些。
美女与野兽的组合,总是吸引眼球的,张镇外五里,羽林都尉卫黎带着一队飞羽豹骑挡在了这队乌蜥前方,那浓眉剑目扫向对方阵中,目光很快就落在了为首的那个身着乌甲,背披血色披风的女子:“请问来者可是圣教圣女秦瑶,秦公主!”
如果冷卓在场的话,一定会大跌眼镜,这女人会是那个舞女秦瑶?当初跟陈南月在青楼坊内初见秦瑶,秦瑶的装扮可是楚楚动人,一举一动都透着一丝柔媚娇态,一颦一笑无不尽显女人的韵味魅力,然而今日的秦瑶却迥然是另外一人。
脱去了舞裙,换上了甲衣,铠甲并没有遮掩对方那曼妙绝美的身段,反而更显几分英武飒爽,而骑着那头狰狞的乌蜥坐骑非但没有让其看着不协调,相反的更是衬托出秦瑶的冷艳。
那张颦笑动人的秦瑶此刻却是不苟言笑,脸带冰霜,好似那万年寒山上的千年寒冰,但是那冰冷之中,却透出一种别有的滋味来,非但不会让人觉得冰冷,反而更让人有几分想要亲近。
“正是本圣女!”秦瑶的回答很简短,而卫黎却快速的从对方的脸庞,胸前挪开眼球,抱拳道:“中郎将大人已在张镇等候,且跟随我来!”
张镇最豪华的富宅大院,客厅之中,身高八尺有余的威猛大汉汉铁听到厅外的脚步声,却是放下手掌中的茶杯,看到那厅前被几人簇拥而入的女将,霍然起身,迎出三步,大嗓门的道:“秦公主亲自前来一叙,汉某在这有礼了!”
显然这汉铁虽是长的五大三粗,但是却有一颗玲珑心思,以李唐正统而言,李唐的将领其实是看不起圣教的,要知道几百年前,李唐乃是正朔,而圣教国不过是李唐末期的一个存在不足几十年的割据之国,不过那都是几百年前,几百年的囚笼生涯,让李唐遗民将傲气藏在了骨子里,而对于一切能帮助李唐崛起的势力,都给予了足够的重视。
“汉中郎将有礼!”秦瑶在圣教中可是有双重身份的,一是圣教圣女,二是圣教国公主,也是圣教立国后的女皇,如果刨除历史,单以两个反抗帝国势力来说,秦瑶的分量无疑更重,要知道汉铁虽是李唐禁军中郎将,但排位的话,连前十都进不去。
分宾主入座,侍女上好茶,汉铁却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道:“秦公主殿下,我是个大老粗,不会多说客套话,那就直入主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