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
夜黑风高,有的人已站不住了,宋煜因为困倦不久前已教豫王妃抱走了,除此之外,没有一人离场,均翘首以盼地看着梅林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大理寺的人终于走了出来,大理寺卿的面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细汗,在这样冷的天,想必是极度焦灼与紧张的,好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他总算摸出来些线索。
“启禀圣上,臣已派人细查过梅林中所有的梅树,除了世子殿下要挖的那棵以外,其余梅树中均不见刀片的痕迹,可见凶手是在确定世子殿下要选择哪一棵梅树后,才动的手。”
“除此之外,臣还派人细查过梅林中所有的印记,虽说前几个时辰外头在下雪,但好在雪势不大,依稀能辨别出梅林的足迹,世子殿下事发前一刻钟,梅林的雪地里只有世子殿下一个人的足迹,并无第二人,由此可以断定抛置刀片之人必是拥有内力的会武功之人,又或是拥有玄力的捉妖师。”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凶手的范围锁定在有武力,抑或是捉妖师中,那就意味着加害之人多半来自于折柳司。
圣上的脸色已不好到了极点,卫、路两家一听大理寺卿的话,亦是越发不安。
谢缨因着在冷风中站了好几个时辰,满腔不悦,但圣上在此,她不好发作,只得挑软柿子捏:“方大人,你这话和没说又有什么区别,这里这么多捉妖师,你倒说说,哪一个才是凶手啊?”
大理寺卿隐隐有了猜测,但迟迟不曾说话,谢缨当他查了这么久还无头绪,当即冒了火:“方大人,我看你不是查不出来凶手,你是查出来凶手了,反而选择包庇吧!”
谢缨暗戳戳地指认缇春,她始终认为是缇春和宋珩害的宋煜,但是他们拒不承认,故意撒泼打滚浑水摸鱼,导致这么多人陪着他们在冷风里受冻。
大理寺卿有些落脸,他犹豫是因为凶手跟她的女儿有关,没想到她竟这么不知好歹,那就别怪他不给路家面子,大理寺卿鞠躬道:“回圣上,眼下只要找出事发时曾离开过万宝斋,或者在万宝斋门口徘徊之人即可。”
圣上了然:“你的意思是,凶手多半是事发时离席的人?”
“正是。”
圣上沉声道:“那段时间,离开自己位置的,自己站出来。”
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开始回忆自己那个时候有没有离席,若是没离席还好,离席又是做什么去,个个好一番苦想。
过了一会儿,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圣上怒道:“怎的,还要朕分给你们笔墨,私下举证,你们是要反了天吗!”
“圣上息怒。”
呼啦啦跪了一团。
缇春见状,唇角微勾:“圣上,您说的不失为一个法子。”
圣上看过来。
缇春语意轻快:“看来凶手的身份地位不低,有些人看见了也不敢说,这也是人之常情,不如就按圣上的法子来,当务之急,是要快点找出凶手,不是吗?”
圣上也要冻完了,只是他是一国之君,坐在那不好说冷,硬挺着,此刻听了缇春的话,他竟觉得有几分道理,大不了待将人揪出来以后再好好教训,出口恶气!
圣上半推半就:“刘总管。”
刘总管照坐。
这样一来一回,又半个时辰过去,刘总管用着他冻僵了的手一张一张将纸铺开,终于看见了一个人的名字。
“这、这……”
刘总管呆住。
圣上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刘总管硬着头皮道:“回圣上,这上面写着……谢玄官的名字。”
圣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