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丁汉是一座建立在丘陵之上的城市,地势起伏不平,富有变化。
现在唐恩面前地这座教堂就建在一座小山包上,砖结构的小教堂没有市中心那座著名的圣玛丽教堂(st`mary)宏伟精致,它和周遭的建筑一样,灰扑扑的并不怎么起眼。
但是在晴朗的蓝天下,这座矗立在绿色草地之上的小教堂却让人觉得舒服,只是在外面看着它就心平气和了。
唐恩绕过教堂,沿着一条从树林中穿过的石子路,来到了处于森林环抱中地墓地。
让他没想到地是,在加文.伯纳德的墓碑前站着一个男人。
“迈克尔!”他高声叫道,打破了这墓园静谧地气氛。
男人回过头发现叫他的人竟然是唐恩,也有些吃惊。“托尼?你来这里做什么?”
唐恩走上前去,将手中的一束百合花放在墓碑前。“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就来这里做什么。已经一个多月了,你感觉怎么样了?”
迈克尔摇了摇头,情绪依然不高。“托尼,正好在这里碰上你。我打算和你告别……”
“告别?”唐恩从空气中嗅出一丝不对劲的味道。“告什么别?你要去哪儿?”
“洛杉矶。”
“美国?!”唐恩惊叫起来,“你去那么远……为什么?”
迈克尔看看儿子的墓碑,然后缓缓说道:“我忘了告诉你,我妻子是美国人。
她不能承受继续留在这里然后时时刻刻想起加文的悲痛,现在诺丁汉对于我们一家来说是伤心地,她看到一切东西都会想起死去的加文,房子、院子、门外的街道、邻居、甚至足球比赛……我不希望她终日以泪洗面,我想离开这里,回她的家乡也许会更好吧。
”
唐恩皱起了眉头:“加文呢?”
“加文和我们不一样。”迈克尔蹲下来,抹去墓碑上的几片落叶,然后端详着白色大理石墓碑上的金色名字。“我可以为了家庭,改变对足球的感情。
但他不会,他会一直都是森林队的支持者,从生到死,都是。”
说完他重新站起来,对唐恩说:“你心里一定很高兴吧?不用害怕下赛季会有人在教练席背后骂你了。”
唐恩苦笑了一下:“迈克尔,你连有关足球的报道都不再看了吗?我被森林队的新主席解职了,我的代理合同到期了。”
迈克尔也没想到唐恩的回答竟会是这个,他吃惊的看了唐恩半天,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真见鬼……那你还会去哪儿?青年队?还是……”
唐恩摇摇头:“这样的问题两天内我问了自己无数遍,还没有得到答案。”
“你是来寻找答案的吗?”
“我不知道……”
“托尼,你想听听一个曾经追随了森林队四十四年的老球迷的意见吗?”
唐恩抬头看着迈克尔。
“尽管我已经决定离开足球,但回忆一下我的前半生。最令我怀念的岁月,除了克劳夫时代,就是你带队的那半个赛季了。
你们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比如都很有激情,都很注重细节,都很有才华,具备了成功的诸多条件。
我还记得克劳夫来到球队的那天是1975年的1月3日,而你是1月1日,只差两天。
真可惜,也许我们都错过了一段很传奇的故事……”迈克尔将手放在唐恩肩膀上拍了拍,然后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再见,托尼。”
“……再见,迈克尔。”唐恩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渐形渐远。
在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之后,他和这个人在酒吧打了一架,然后他们成了好朋友。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迈克尔给他了很多无法言谢的帮助。
他本想用成绩回报迈克尔的友情,但……这一切都随着那次意外而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