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实在是对不起,”熊巍连声道歉,态度十分诚恳,道,“刚才出了点小意外,一下花了眼……可能是这几天都没睡好……”
“没睡好就不能睡好了再上路吗?这么紧赶慢赶宁愿出车祸是不是?疲劳驾驶的危险考驾照的时候没学吗啊?”男人一顿连珠炮似的,说的熊巍是哑口无言,只能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应声。
主要刚才真的是熊巍刹车刹得太突然了,这一时间,同伴也无从为他辩解。
汪文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巍,到底咋回事儿啊?你给当司机这么多回了,我们都知道,稳得很。”
熊巍看上去脸色有些差,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把视线望向了瞿星言,小声问道,“瞿哥,刚才……刚才你看见了吗?”
瞿星言皱了皱眉,显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道,“看见什么?”
他咽了口口水,道,“可能真是我眼花了……”
追尾的车主还在叫骂,汪文迪斜了他一眼,道,“交警马上就到,到时候咱们肯定秉公处理,现在还是省点劲儿吧。”
那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也没再纠缠,回头修整自己的车去了。
汪文迪这才把视线拉回来,道,“阿巍,你倒是说说,到底看见什么了?”
在他的追问之下,熊巍也没隐瞒,只是有些为难,叹气道,“应该是看花了眼……这、这大白天的,总不可能闹鬼吧?”
众人皆压低了声音,诧异道,“闹鬼?”
他好像有些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刚才,我突然看见有个人,一下就到了路中间,我完全来不及减速避开。”
就在后座上的三人讨论着三魂七魄如何如何之时,熊巍本在专心致志的开车, 身边的瞿星言也是冷眼盯着面前的路,一如既往的不发一言。
远远地,大约还有十米左右的样子,他一晃眼,路上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女人。
因为是白天,高速路上也没有什么光线的遮挡物,所以这突兀出现的女人,他看的很清楚。
在这尚未入春的时节,女人穿着一件裙袂飘飘的白裙子,看上去就显得瘦削单薄,脸上面无表情,乍一看,像是哪家只穿着睡裙就跑出来了的姑娘。
熊巍一开始也没多想,正准备鸣笛警示,却完全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自己冲了上来!
极短的瞬间,他只能迅速踩下刹车。
最诡异的是,明明那女人的确是撞了上来,他再抬眼一看,哪还有女人的影子?
有的只是一阵胆战心惊,和后车反应不及造成的追尾事故了。
这大白天的,怎么能碰上这档子事?
听闻此话,瞿星言拧紧了眉头,道,“我就坐在你旁边,的确没看见有女人出现,而且也没感觉到什么可疑的气息。”
但他们也心知肚明,熊巍这人不可能在这种事儿上扯谎。
陈月歆绕到车前头看了一下,确实是一点撞了人的痕迹都没有。
众人陷入沉思,交警很快赶来,熊巍也很是配合,这次的事故主要责任在他,在无人员伤亡的情况下,双方协商,除了承担修理费之外,还另外赔了对方一万块,两辆车也要被就近拉去修理区,一行人的路程也不得不耽误下来。
追尾的车主见熊巍这人态度一直很好,后来签字时还主动做了自我介绍,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一开始那么不客气了。
精神小伙名叫祁飞星,是个程序员,每天的工作就是编码,最近实在编得上火,加上家里又出了急事儿,所以刚才一时情急,说话的语气才那么恶劣。
熊巍自然表示可以理解,修车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算是认识了。
最后在修理区耽搁了三个小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车子才算修好,可以重新出发。
他们的车和祁飞星的车一前一后在同一条高速上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祁飞星才从一条指向江夏市的分支开了出去。
“江夏,好地方啊。”汪文迪看着后视镜里离去的车辆,兀自感叹了一句。
张霏霏道,“江夏的确是全国有名的繁华都市。”
他笑了笑,道,“不止如此,江夏还是楚文化的重要发祥地。”
她昂起头问道,“楚文化?”
汪文迪望向陈月歆,简单介绍道,“是啊,楚文化是古时期南方文化与风俗的中心,龙与凤都是他们的图腾,其中尤其注重‘凤’,尊凤尚赤,崇火拜日,喜巫近鬼。”
陈月歆难得长篇大论,接过话道,“那可跟本大人没什么关系啊,楚人崇尚的是凤,他们将自己视为太阳神的远亲,认为太阳的火焰乃是赤色,所以尚赤。”
“崇火则是因为,楚王族中,皆是火神的嫡系后裔,喜巫近鬼也不是说他们邪恶,说的是他们行事不似道家,将自己所懂的术式阵法以及占卜一类都搞得十分神秘,没人知其由来与破解,故而用这个词语形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