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姿势有点奇怪。
他身体是悬空的,两只手和两只脚牢牢的贴在石头表面,做着俯蹲的样子,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甚至有些充血,一动不动的盯着一个固定的方向。
汪文迪皱眉,他的模样……好像某种动物。
他加入身边人们的讨论,问道,“他这样多久了?”
有人答道,“个把小时了!”
“他爹妈呢?”
“别提了!他爹妈还不知道怎么个状况呢!”
汪文迪眉间一动,继续追问道,“怎么说?没人告诉他爹妈吗?”
村民叹气答道,“哎,那倒不是,是他爹妈这会还在诊所,突发急病,生死未卜啊!”
“这又是怎么回事?”汪文迪扭头问带自己来的那俩人。
那俩人答话自不含糊,仔细道来,“是这样的,老方的爹妈本来是和他们一家子住在一块的,但老方家不是养兔赚了钱嘛,就在屋子后找了个好地方,又建了新房子,预备给二老养老住的。”
“然后他家娃儿丢了,老两口把责任推在了儿媳妇身上,你说这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免不了心烦,就让二老先去了新房子。”
“今儿几个村民往那过的时候,想着这俩老人家也不容易,本想去安慰安慰他们,谁知叫门没人应,这就闯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二老都倒在地上,浑身发冷,一点知觉没有,可把咱们吓坏了,咱们就赶紧找人送大夫那儿去了,又去通知老方。”
结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老方家里也没人应。
说到这,另有人臆测道,“我看咱们今儿抓的那个就不是什么好人,一脸恶相,而且老方不省人事,他一个外人怎么偏偏就在老方家?说不准,就是他对老方和两位老人下的手!”
他一说完,立马就有不少人附和,为老方家打抱不平,道,“是啊,难为他们才丢了孙子,自己还要遭此横祸,实在是太可怜了!”
“要我说,老方现在这模样,十有八九就是中邪了,肯定跟那人脱不了干系!”
“我看按照咱们村里的老规矩,把那人烧了祭天,才是上策啊!”
他们叽叽喳喳的吵得汪文迪心烦,弄得这小小的一方林子乌烟瘴气的。
汪文迪脑子里划过瞿星言面瘫的脸,做了个深呼吸,打断道,“都什么年头了,还烧活人祭天,吃饱了撑的吧。”
听他这么说,村民们倒不乐意了。
那领他进来的两人便道,“你别光闲聊啊,不是说你能解决这事儿吗?事儿解决不了,要我说,就得按照老规矩来!这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有没有用,也不是你一个外人说了算的!”
也是,不拿出点真本事来,人家真当你是个棒槌,谁还听你的话啊。
汪文迪敛了神色,从人群中跳了出去,稳当的落在老方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即便如此,老方也还是一动不动的瞪着眼睛。
“退后!”汪文迪命令众人。
村民们并不老实照做,大有怀疑他是在装逼的样子。
他翻了个白眼,强调道,“不退后拉倒,一会伤着哪儿,我不负责。”
这话有效得多,话音一落,人人都退到了两米开外。
他也不磨叽,手中凝出一团金光,悬于老方的头顶,再在自己的脚底划出一个简易的金光法阵,将双指并拢,凝神念道,“天地玄黄,万法归一……太上太清,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显形!!”
指尖金光愈演愈烈,念罢,他便将这道金光通过老方头顶的光团注入他的身体。
周围的小伙伴表示都惊呆了!
紧接着,老方的身上开始冒出白烟。
至此,汪文迪还是没有感觉到一丝邪气。
定睛一看,老方的上衣和裤子都开始出现裂缝,随后爆裂开来,在他皮肤上的,是一个一个密布的、大小不一的疙瘩!
老方低了低身子,两个腮帮子鼓得老大,跟着一跃而起,跳进了溪流里,震起一圈水花。
那一瞬间,汪文迪突然想起来了,他方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觉得和老方的姿势极其相像的动物是什么。
就是蟾蜍啊!
蟾蜍,俗称癞蛤蟆,体表的疙瘩里有毒腺,喜欢潮湿的环境,白天潜伏,黄昏时分开始出来活动。
但是……
汪文迪拧起了眉头,现在是寒冬,蟾蜍这种动物,是需要冬眠的。
就算是成精了,但也不会挑这种外部环境,即天时不利的情况下出来作祟吧?
难不成这蟾蜍精竟然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