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开出这样大单子的商人看上去是一个不过二十有余的年轻男子,他棕发碧眼,似乎带着混血儿的特点。
张霏霏正在犹豫是否需要说英文来打招呼时,对方已经客气的站起了身,主动道,“你好,我叫高槐夏,很高兴见到您,张董事长。”
“你好,高先生,幸会。”
招呼毕,高槐夏打量了一阵张霏霏,称赞道,“张董事长比我想象中更加美丽动人,希望我们今天会谈顺利。”
说完,他又转向一边的汪文迪,笑道,“这位是张董事长的先生吗?真是一表人才……”
“咳咳,”汪文迪打断了他套近乎的话,细心的帮张霏霏拉开椅子,“别站着说话了,坐下谈吧。”
“好。”
高槐夏脸上似乎永远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规矩礼仪处处到位,如果不是他特别的外表,真能称得上是个地地道道的传统中国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因为知道此次行程在驻马店市,熊巍也是早早定下了顺路探望周孟春的计划,将张霏霏的人身安全托付给身边唯一的汪文迪,他并不担心。
加上听说周孟春要找自己算卦这件事,瞿星言也是顺理成章的跟住了熊巍。
真要说起来,周孟春的老家所在地并不能说是汝南,而是其北部的西陵县,与城市相距甚远的一处小村庄,道路崎岖,与外界少有往来。
也因此经济条件不如人意。
两人在路上花费了不少时间,到达这个小村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太阳还挂在天上,但也有西下的趋势了。
这并不是熊巍第一次来这里,他与周孟春在张家相熟,知晓他家里条件困苦,曾有一次拎了不少东西到他家拜年,他家住在村尾的一间砖瓦房里,徒有四壁,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父母年纪都大了,父亲常年卧病,又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担子全落在了他身上。
自那以后,熊巍也时常接济周孟春,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路上不见行人,也没有玩耍打闹的孩子,熊巍心下纳闷,领着瞿星言走了进去,“这头一户就是村长家,咱们先去问问情况。”
过了两块田地,风中忽然飘来了一阵阵哀恸的哭声。
又走了没两分钟,不知什么东西迎风糊在了熊巍脸上。
熊巍手忙脚乱的把那东西扯下来一看,瞳仁微缩,“纸、纸钱?”
那哭声果然越来越清楚,远远望去,能看见大面积的白色占据了一户人家的门面,灵堂就地而设,棺材静静的躺在高台上,但没有封住。
一张十分醒目的黑白照悬在棺后。
照片里的是个面容姣好的姑娘,中发齐肩,文静服帖的垂落下来,两弯柳眉一对杏目,笑起来一双甜甜的酒窝,杏脸桃腮楚楚动人。
只可惜这样美好的笑容出现在黑白照片里,再美也只剩下瘆人了。
“孩儿她妈?!孩儿她妈你别吓我啊!”
人群中爆发一声惊呼,只见一个有些年纪的大娘哭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