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等她回来再放!”朱獾手拿竹炮悠哉悠哉。
“她?谁?”蓝玉柳问。
朱獾没有回应蓝玉柳,待一只细犬飞奔至自己的脚下,左手捏的一支清香迅速点燃右手竹炮的引火线。
“呯!”声音虽然不是特别的响亮,但清脆。
随着朱獾手上的竹炮腾空而去,田小癞迫不及待去点自己的烟花,可点了三次,烟花毫无反应。不但田小癞的烟花点不着,田大癞、田二癞以及其他人的烟花全点不着。
“呯!”朱獾放出第二个竹炮后,田小癞更加着急,踢翻摆放在地上的几个烟花,重新摆上一个大烟花,可点了五次还是没有点着。
“蛋儿,你来放一个。”朱獾递一个竹炮给蛋儿,蛋儿接过竹炮迟疑了一会再从朱獾手上接过清香。右手捏清香左手拿竹炮的蛋儿还是迟疑,他是个左撇子,小脸上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张望朱獾,不敢点。朱獾向蛋儿点点头,笑容灿烂。
蛋儿闭上眼,清香凑近竹炮,“呯!”竹炮点响,朱獾欢呼,蓝玉柳欢呼,鲁欢欢呼,蛋儿蹦跳起来欢呼:“哦,我会放竹炮喽!我会放竹炮喽!”
站在大樟树下的朱云山和马夜叉为蛋儿高兴,向一旁的蛋儿他娘颔首致意,蛋儿他娘笑出了泪水,一边抹眼泪一边往西山眺望,西山顶上蓑衣笠帽的他发出一声长啸,蛋儿放出第二个竹炮,比第一个还要响亮。
鲁欢和蓝玉柳先后放响两个竹炮,乐得她们抱着蛋儿在大路口跳起舞来。
“这才是过年,新的一年了啊!”大樟树下的朱先生一手摇折扇一手捋胡须,一双虎目笑眯成一条细缝。
朱獾笑意盈盈向田小癞招手,田小癞因为点不着烟花正气急,没好气地踢翻那个大烟花后歪头问朱獾:“什么事情?”
“烟花点不着不能怪烟花,要怪去怪卖你烟花的那个人。”朱獾还是笑意满面。
田小癞呆愣一下后骂道:“对,这个黄秋葵,以后不要回村里来,回来我掐了她蒸着吃!”
“还以后什么?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朱獾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山口,一辆越野车露出猩红的车头。
“呯!”“呯”“呯!”
蛋儿、鲁欢、蓝玉柳放响三个竹炮,田小癞冲向红色越野车,田大癞、田二癞紧随其后,村里的其他一些年轻人全冲向红色越野车。
黄秋葵笑盈盈从越野车上下来,笑得比朱獾还要开心,她今天穿得雍容华贵,一身的红,一件红色貂毛大衣,一条红色的皮裤,一双红色的高跟皮靴,头上戴一顶红色贝莱貂帽,开口前先向众人挥挥手,挥完手笑吟吟说:“乡邻们新年好,向大家拜年,谢谢大家前来迎接我。”
“迎接你个黄鼠狼!”田小癞一拳打向黄秋葵。黄秋葵来不及避让,她根本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已经鲜红的鼻血滴滴答答往下流,红上加红。
黄豆酱旋风一般刮到自己的女儿面前,和从随后几辆车上下来的几个男人护住黄秋葵,声嘶力竭质问田小癞:“你凭什么打我女儿?”
田小癞一脚踢飞地上的那个大烟花,歪斜包着床单的脑袋气势汹汹回应黄豆酱:“凭什么?就凭这些哑炮!”
“谁说是哑炮?谁说是哑炮?我家秋葵拉来的烟花个个是好炮,响着呢好看着呢!”黄鼠狼怀抱一个大烟花冲到田小癞面前。
田小癞平时怕黄鼠狼,今天根本不把黄鼠狼放在眼里,因为他看到朱獾正给他竖大拇指,床单脑袋伸到黄鼠狼怀抱的那个大烟花前瞄了一眼喊道:“是好炮还是哑炮你喉咙响没有用,有本事你当着乡邻们的面放一放。”
“放就放,只是便宜了你这个癞子头,让你白听响白看一遭花花绿绿。”黄鼠狼说着放手上的那个大烟花到地上,刚要点,黄豆酱说话:“田小癞,你打我家秋葵出鼻血,如果这炮不是哑炮,我要你跪下向我家秋葵赔礼道歉。”
“黄豆酱,要是你家黄鼠狼的炮能让我听出个声响,陪你家黄秋葵睡觉我都愿意。”田小癞嬉笑。
黄鼠狼火起,冲到田小癞面前举手要打,田大癞、田二癞同时过去挡在自己弟弟的面前,齐齐质问道:“你想干嘛?”黄鼠狼举起的手不敢打下去但也不甘心放下,转过头张望自己的女儿黄秋葵,黄秋葵兰花指翘起正用纸手帕擦鼻血,仰着头看不到黄鼠狼救助的目光。
黄豆酱朝黄鼠狼喊:“先别管他们,只当他们是野狗叫,先点炮。”
“嗯,先点炮,我让你们好好听个响。”黄鼠狼悻悻然返回大烟花边,蹲下身子点火,点了好几下才点燃引火线。
引火线嘶嘶嘶闪烁,黄鼠狼退到一边弓腰弯背等烟花燃放,黄豆酱和那些跟随黄秋葵前来的男男女女捂起耳朵,连黄秋葵自己也顾不得擦鼻血一只手捂耳一只手遮脸。
等了好一会,没有等来响,黄鼠狼见引火线灭了烟花还不炸响,抖抖缩缩过去想看看怎么回事?黄豆酱喊住他:“孩她爹,你不要过去,再等一会。”
“再等一会?黄豆酱,就是等到你家黄鼠狼和你上完床这炮也响不了,还是让他放个黄鼠狼屁吧,多少能让我们大家听个响,哈哈哈……”田小癞放肆地大笑,田大癞田二癞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兄弟三个见不到鲁欢和蓝玉柳一个劲地冲他们媚笑。
“你们,你们不要太放肆。爹,给我火,我来点。”黄秋葵不管鼻血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过去从黄鼠狼手上拿过火柴要去点烟花,黄豆酱拉住她,对跟随黄秋葵来的那些个男男女女嚷嚷:“你们一个个全是吃干饭的吗?这点个炮还要你们老板亲自动手?信不信我让我家秋葵开除你们!”
那些个男男女女一听,赶紧争相过去点火,可引火线已经燃尽,没办法再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束手无策。
“一群烂怂,只会白吃我家秋葵的饭。”黄鼠狼过去推开那些男男女女,抱起大烟花,撕去引火线部位的包装纸,眯起老鼠眼凑近张望。
“黄鼠狼,你家黄秋葵卖的全是哑炮,你剥开再点也放不出个响来,跟你和黄豆酱一样,无论怎么拌就是拌不出个儿子来,哈哈哈!”田小癞的大笑引来大樟树下一片哄笑。
黄鼠狼又气又急,扔手上的大烟花到地上,人跳到大烟花上手戳田小癞破口大骂:“你爹这个大癞子怎么癞出你们三个猪狗不如的小癞子?今天我……”
还未等黄鼠狼“我”下去,“呯”的一声巨响,黄鼠狼脚下的大烟花四散怒放,放到黄鼠狼不说还放翻了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个黄秋葵带回来的男男女女。
“哟哟哟,还真放出点声响来了呢,不会是大年初一要请我们吃黄鼠狼肉吧?”田小癞幸灾乐祸,高兴得手舞足蹈一阵后奔向大樟树下,想找朱獾邀功,更想向鲁欢展示他的男子汉魅力以及让蓝玉柳夸他一句:“你真不赖!”
寻遍四下,不见朱獾和鲁欢、蓝玉柳的身影,却听有人喊:“血!血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