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都使,何不具体说说那逆风‘之’字的法门?”郭绍饶有兴致地看着韩通,“比如帆的方向、船的动向之类。”
“如果是正面逆风,那谁也没办法,不过那种恰好的状况很少,风向稍偏就有办法。”韩通比划着解释。郭绍听得稀里糊涂,便提议可以画图慢慢解释。
倒是一旁的王朴,仿佛对什么战术一点兴趣也没,反而对郭绍很有兴趣,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郭绍。偶尔发现王朴的眼光,感觉很不自在。
郭绍在船上呆了整整半天,太阳西陲才离开水寨,率众回城。
……一众人走到内城御街,陆续道别各自回家。王朴告辞时说道:“对了,有件事,宰相冯道重病,告假很多天了。”
郭绍和冯道没什么交情,当下便没说什么,径直回家。进了府门,他这才琢磨起来,王朴也生过病、是陆神医把他医好的,刚才专门对自己提起,难道是暗示自己派陆岚去给冯道瞧瞧病?
想了一会儿,郭绍便进前院的门楼,进去找陆岚。在郭绍的印象里,实在想不起冯道究竟干过什么有用的事;但也对他没有成见,只知道他有个外号叫“不倒翁”,官做了四五朝,谁当皇帝,官都照当不误。
厢房敞着,郭绍敲了敲门,陆岚正做着针线活,见郭绍进来,立刻将手里的东西藏进了旁边的书架后面。她说道:“进来吧,反正是你家。”
郭绍道:“让你不远千里来到东京,我说过要回报你的……你推荐一个最亲的亲戚,写信叫他到东京来,我想办法让他做御医。”
陆岚听罢说道:“三姨夫为了做官读了那么多年书,你这倒轻巧,一句话就能做官?”
“御医是太常寺管,那太常寺少卿是我的幕僚,你说轻巧不轻巧?”郭绍毫不掩饰地笑道。说到这里,忽然若有所悟:难怪他总觉得御医的医术也不是多么高明,原来是这样来的;自己都能走后门,那些官僚的亲戚不能找关系?
陆岚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便多谢郭将军了。只有举荐大舅……也不是亲的舅舅,陆家和娘舅家的近亲都没人了。”
郭绍点头道:“不是亲的也行。你举荐了白家的人做官,他们会记着你的恩,今后万一靠不住我了,还有条后路。”
“说的也是,我看郭将军也并不是个靠得住的人。”陆岚没好气地说道。
郭绍又装作随意的口气说道:“朝中有个宰相生病了,其实与我也没什么交情。不过他仰慕你的医术,想请你去给他瞧瞧病。明日一早,我让白仙姑派两个随从送你冯道家,给他把把脉如何?”
陆岚倒是没有拒绝:“有病人找我,当然要去,郎中本来就是给人治病的。”
“你要是想做什么事,开个药铺之类的,便告诉我,我可以资助你。”郭绍又道。
陆岚轻轻说道:“最近在熟读从白家带来的医典,一时不想折腾。”
郭绍看了一眼那书架,便站了起来:“那便没事了,陆娘子要是缺什么,问白仙姑要,她在管府上的财货进出。告辞。”
……次日陆岚等到郭绍,说冯道是年纪太大了,人老体衰,并不是得了什么病,无药可医。郭绍便不再计较,生老病死并非凡人可以操|控,那老宰相也活了一大把年纪,经历几朝年逾古稀,想来没有多少遗憾。这样一来,政事堂便只剩三个宰相,其中一个现在还在蜀国成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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