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县令真是烦死他了,说了一句:“你这脾气,不适合做官。”
听说这小倌还想等大赦天下后去考科举……真是笑死人了,就这种见到一桩惨事儿就感同身受的脾气,怎么做官!
小白愣住了。
康县令不理会他,对彭班头道:“摁好方家人,莫要让他们毁了证据,否则拿你是问……周班头,把证据呈上来,本官要过目。”
彭班头赶忙招呼衙役死死摁住方家人。
周班头则是小心翼翼的捧着木托盘,避开人,往康县令那边去:“大人请过目。”
康县令眯起眼睛,细细看着婚书,好一会儿后,道:“虽然是半残,可确实是一份婚书……来人,去给方木博摁手印,拿来做比对。”
方木博这才慌了,本能抗拒了,还想临时咬掉自己的手皮,毁掉指纹。
可彭班头刚被康县令骂过,是怕丢了差事,忙道:“他不对劲,摁实了他!”
衙役们听罢,又加大力道,摁实方木博。
关书吏拿了白纸与印泥,去抓方木博的手,啪啪,在白纸上,烙下他的两个手掌印,召集衙门里专门辨别手印纹路的仵作师傅们,一块比对指纹印。
两刻钟后,出了结果,老仵作指着小指的纹路道:“大人,这婚书上的手印,与方木博小指的手印纹路一样……这方木博很聪明,没用大拇指摁手印,是用了小指,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他用的是大拇指,那经过这么一撕毁,手印肯定就不全了,小指小,没撕到纹路,这证据,按律可用。”
证据能用?!
方木博听罢,头晕目眩,差点晕死过去。
方曹氏见状,急了,忙道:“大人,冤枉啊,这婚书是假的,定是哪个混球见我家青砖坊的生意好,所以趁机偷了我家大儿的手印,写下这假婚书,用来陷害我家!”
小白惊怒:“毒妇,到了这种时候,你家还不认罪!”
方曹氏盯着小白,道:“呵,公堂是伸冤的地方,我家被人冤枉了,我喊冤有何不对!”
这毒妇,道行不是一般的深。
可惜,衙门里的人都不傻。
关书吏道:“还有字迹,把方木博曾经写过名字的账本都拿来,比对字迹。”
方曹氏道:“婚书上的签名也是别人偷的我儿写的,比对字迹没用!”
陶姑娘听罢,硬是被她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小白忙道:“陶姑娘,你别气,方曹氏撒泼也没用,公堂是看证据的地方,且芬芳院的事情闹得很大,很多嫖客跟姑娘都会来县衙作证。如今这事儿,已经不是方家不认就能躲过去的,你还是秀才外孙女,方家罪加一等,定会被诛连三族!”
诛连三族?
方木博的媳妇听到这话,身躯一抖,想着自己的经历、想着自己在方家的苦日子,终于不再做任人摆布的木头,出声喊道:“大人,如果民妇作证,民妇母子与民妇娘家能否免罪?!”
啥玩意?
所有人都惊得看向方大媳妇,黄阳隆差点笑疯了:“方家罪孽深重,连方家儿媳都出来大义灭亲了。”
关书吏忙道:“按律,可免罪,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