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谷的早上一向是旖旎而懒散的,无他,他们的亲亲君上自从携君后殿下从人界归来,别的毛病没学会,“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话也不对,应该说,不但不早朝了,还“从此君王爱午睡”。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他们的君上可算得上是对床情有独钟,甚至有传言说他们明明正当年富力强的君上已经好几次和一帮大臣嘀咕着要退位,好“从此天天在床上”,只是每次退位典礼都设计好了,却总是以王子殿下离晔冷笑一声扬长而去来收场。
留下君上一个人怅然的在大殿上长叹:
“孽子啊,孽子。”
孩子小的时候盼他长大(离晔冷笑:盼我长大?是盼我滚出去才对吧?)。
孩子长大了还得绞尽脑汁为他筹划(离晔再冷笑:为我筹划?那还真是本世纪听到的最不好笑的笑话,老东西,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无知孩童,可以任你耍吗?)
离落气的咬牙,一跺脚就往后殿疾飞而去,一直到人影完全消失,众臣子才听到一个令人齿寒的声音:
“都散了吧。”
不听话的臭小子,老子这就回去找老婆造人,等我老婆再生出个儿子来,让你这死小子也愁白了头发宫斗去!
可是君上啊,您既然这么想要个小子,就不要每次得知老婆没怀孕后就假惺惺的高调宣布说,“造人计划尚未成功,我必须继续努力”,然后又宣布说因心情太过抑郁,需要休整数日来调整情绪。
可既然情绪悲伤失控到无法上朝,您脸上那过分灿烂的笑又是为毛?
只是这休整的日也太长了点,害的代理朝政的王子殿下终于忍无可忍之后冲向后殿——
然后衣衫不整、俊眼迷离的君上无奈何只得无比痛心的到大殿上宣布:
“鉴于王子顽劣,不足以托付大事,疗伤时间改为每周的周六日分批进行。”
从此,妖界人终于过上了不早起、能午睡,还有周六周日可自慰(千万别想歪了,君上说,受伤的心灵自然要需要人抚慰,是为,自慰。哎哟,不说了,赶紧回去,躺平,任摸……)的幸福生活。
而且,近日又从宫中传出消息,君上正让一批大臣讨论每周工作两天、休息五天的可行性,妖界众人一时欢欣鼓舞……
这天,又是周六。
王子殿下却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
而且第一次没有一起来就兴致勃勃的给母上大人请安,顺便吐槽老爹那张只要自己一进去就比大便还臭的脸。
妖界众人惊得频频抬头看天——
没错,太阳仍然是从东边出来的,也没有下红雨,那只有一个解释,王子殿下八成是被刺激的很了!
这样想着,众人的眼神终于变为同情——天天和老爹争娘的娃儿伤不起啊。
而且王子殿下的眼神今天怎么这么萌啊,哎哟,好想上去抱一抱——
一时所有妖们都母性大发,心甘情愿的任自家殿下剥夺了双休日……
所有人都走了,离晔满意的收回眼神,瞧着突然冒出来的离落,有些紧张道:
“他们刚才都想抱我呢,你说,她——”
会不会也像那些妖一样,一见面就主动的抱一下自己?
离晔想的入神,脸上微笑柔和至极,甚至张开翅膀,好像已经把那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
“当然会。”离落神情和蔼,看着儿子的模样慈爱无比,“不要紧张,这之前,她每次来不是都抱你了吗?”宝贝就要来了,自己可不要吓到她才好,先拿这个臭小子连连面部表情吧。
只是君上大人,这么温情的面纱后浓浓的酸味儿又是怎么回事儿?
一旁捧着棵名贵的花跑过去的小妖正好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噗通一声就摔倒在地,再想爬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了——太坑爹了有木有?不但脖子歪的扭不过来了,怎么屁大点儿时间,就有十多个妖下饺子一样噗嗵噗通全砸到自己身上了?
“你们两个够了吧?”清悠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同时转过头来,眼里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彻骨温柔:
“老婆——”
“妈——”
清悠噗的一笑,很是骄傲的看着一左一右出色无比的两个男人,刚要说话,离落却是一皱眉,上上下下打量着清悠,最后落在那白皙的脖子上,这儿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打横一把抱起清悠,对儿子点了点头:
“我去去就来。”
离晔也破天荒的竟然没跟去捣蛋,反而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去吧,有我看着呢。我知道她喜欢什么。”
最爱的她要来了,除此之外,还有父子两人最讨厌的他!
世间人都说妖界父子天生就是冤家,可离落和离晔却有不同的看法,他们不是冤家,他们是知己才对——
这世间还有那对父子像他们一样,最爱的是同样的两个女人,最讨厌的也是同样的男人?
这样说也不恰当,更确切点儿说,那个男人是离落最讨厌的男人,而对离晔而言,只要他不总是觊觎自己最爱的两个女人,也算是蛮不错的。
“怎么了?”身子陡然悬空的清悠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搂住离落的脖子。
“还没盖章呢!”离落闷闷道。
一想到那个可恶的家伙,自己的心都会滴血——
那个男人是生来就和自己作对的吗?自己最爱的两个女人呀,他竟然全都要抢!
“你——”清悠简直气乐了,盖什么章啊,都老夫老妻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离落却不答话,一头冲进房间,只管把清悠架在腿上,一低头就在清悠的脖子周围非常显眼的地方“啾啾”的亲了起来。很快,清悠的脖子上就种遍了草莓。
只是本来说是盖章,吻到最后,两人却是情动不已。好在离落还保持着一分理智,想到另一个自己最爱的小女子马上就要到了,终于在即将破关直入的最后关头停了下来。
“爹——”离晔直着嗓子在外面喊了一声,明显激动至极,“来了,来了——”
本是垂头丧气趴在清悠身上的离落仿佛打了鸡血般蹭的一下就蹦下床,光着脚就往外跑,嘴里还一叠连声的喊道:
“哪儿呢,哪儿呢?”
离晔也是神情兴奋:“刚才青鸟来报信说是已经上了銮舆。”
“是吗?”离落本是在离晔面前绷惯了脸,这会儿子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父子两人头抵头开始计算以他们的速度,这会儿会走到哪儿里,只因为和那人相关,本来最讨厌的地名,现在却让父子两人羡慕无比——
他们宝贝的脚现在正踩在那里,那些地方实在是太幸福了!
哪像他们,在这冷飕飕的凉风里——
冷飕飕的凉风?离落忽然觉得不对劲儿,下意识的低头看去,转身一溜烟就往房间里闪去——
自己怎么光着膀子穿了条大裤衩就冲出来了?幸亏发现的早,不然又得让那混蛋看几十年的笑话。
房间里,清悠已经准备好一件紫色镶有精美花边的长袍,长袍旁是一条同色系的由美丽天花点缀的玉带。
离落感动的上前,低头蹭蹭清悠的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