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合的，一律视为支持伪魏的汉贼。</p>
对此。</p>
刘备未作干涉。</p>
显然。</p>
刘备已经准备将这些脏水全都接下来，避免今后刘禅没有足够的魄力来支持诸葛乔削世家豪强的举动。</p>
大量对大汉有怨言的世家豪族，被驱逐去了黄河以北。</p>
这些世家豪族家主的钱粮则是被收为国有，用来安顿恢复自由身的佃农、工仆等私奴。</p>
比起在豫州和徐州时的政策推行，兖州的推行更加的顺利。</p>
黄河以南，尽归大汉。</p>
在刘备的默许下，诸葛乔的威望空前高涨。</p>
哪怕朝中有世家大族出身的儒生激烈反对，也是无济于事。</p>
诸葛乔充分利用了儒生之间的矛盾，将“自有大儒为我辩经”用的那叫一个纯熟。</p>
由于儒家的包容性，仅仅是韩非子时代儒家就有八大学派，再往后，分支更是成百上千。</p>
就比如人之初性本善和人之初性本恶，这都是儒家提出的观点。</p>
一个孟子，一个荀子。</p>
一个儒家，出现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p>
可以说，儒家已经不单纯的是一个学派了，更像是一个名头。</p>
上位者需要什么样的儒家，就应该出现什么样的儒家。</p>
世修降表的某派，早就成了儒家末流了，代表不了儒家了。</p>
如有需要，抡语亦可以成为儒家的主流观点。</p>
作为后世阅历万千的诸葛乔而言，因循守旧是不可取的，想要什么就自己动手。</p>
诸葛乔想要儒家的主流观点是“废私奴”，就会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出现。</p>
甚至于，就一句“为生民立命”五个字，都能注解千万，将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世家大族儒生驳斥得哑口无言。</p>
众口铄金。</p>
诸葛乔掌握了印刷术、造纸术科技，麾下培养了一大批寒门儒生。</p>
同时又掌握了军权、政权，有威震天下的名望。</p>
论关系网亦是大汉最顶流的一批。</p>
诸葛乔要让“废私奴”为儒家主流观点，自上而下谁能反对？</p>
王莽改制最大的弊端的就是政令不能传出皇宫。</p>
诸葛乔改制，上至君王三公九卿，下至庶民百姓，士农工商各阶层都有大量的人支持。</p>
这便是真正的威慑力！</p>
亦是诸葛乔花了十年的时间打造出来的各阶层声望！</p>
这黄河以南的名仕，加起来都不够诸葛乔一人打的！</p>
然而。</p>
在黄河以北，诸葛乔的名声却是臭得一塌糊涂。</p>
北方的世家豪族，对诸葛乔那叫一个恨之入骨！</p>
因为曹叡连丢豫州徐州和兖州，朝野内外对曹叡的指责声是此起彼伏。</p>
更有世家豪族公然支持曹彰和曹植，要让曹彰和曹植替代曹叡来当大魏的皇帝。</p>
曹叡再次见识到了这些世家豪族嘴脸，决定全力扶持诸葛融在大魏境内兴办国营工坊。</p>
同时又以诸葛恪执掌校事府，暗中监察百官。</p>
有曹叡在背后支持，诸葛恪和诸葛融对伪魏的世家豪族开始了疯狂的竞争。</p>
只要是诸葛融看上的山川，就没有得不到的。</p>
若有人要反抗，诸葛恪就会搜罗罪名。</p>
陈群和司马懿屡屡进谏，曹叡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p>
一时之间，伪魏朝野的世家豪族对诸葛恪兄弟恨之入骨。</p>
连带诸葛诞和诸葛绪这两个跟诸葛恪兄弟没多少关联都被殃及了。</p>
只要是姓诸葛的，在伪魏的世家豪族眼中，都是恶人！</p>
“陛下对诸葛恪和诸葛融兄弟，宠信日深，对你我的进谏屡屡不听，更是纵容诸葛兄弟圈地。”</p>
“长此以往，大魏必乱啊。”</p>
陈群忧心忡忡，言语又多了几分恼意。</p>
作为伪魏的最顶流的世家豪族之一，不论是南面的诸葛乔还是北面的诸葛恪诸葛融，都在挖世家的根基。</p>
诸葛融甚至还“仿制”出了造纸术和印刷术。</p>
说好听是“仿制”，说难听就是暗中跟诸葛乔购买的。</p>
诸葛融更是刊印了大量南方士人为“废私奴”的辩经文章在北方流传。</p>
最令陈群恼怒的是，这竟然受到了曹叡的支持！</p>
世家豪族的私奴，那是能废的吗？</p>
若废了私奴，谁给世家豪族开荒？谁给世家豪族劳工？</p>
世家豪族给了这群贱民吃喝，曹叡竟然还想要这些贱民恢复自由身？</p>
恢复了自由身，曹叡就能向这些贱民征税，那世家豪族前期的投入不就打了水漂了？</p>
司马懿长叹。</p>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p>
诸葛恪和诸葛融虽然得罪了河北的世家豪族，但却为曹叡谋得了实实在在的利益。</p>
不仅在册的人口多了，内库的钱粮也多了。</p>
既然世家豪族当着曹叡的面疯狂兼并土地人口，曹叡为什么就不能将土地人口收回来？</p>
若皇帝是曹丕，或许还会向世家豪族妥协。</p>
可皇帝是曹叡，这个连曹丕都能算计的狠人，又岂会向世家豪族妥协。</p>
尤其是兖州战败后，河北竟然传出了要拥立曹彰曹植的声音。</p>
这是曹叡不能忍受的！</p>
继承了曹操狠辣的曹叡，行事的风格同样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p>
若皇帝都要受到世家豪族掣肘，岂不是就成了刘协？</p>
“长文，陛下有陛下的想法，我们这些当臣子的，可以进谏，不可以更改陛下的意志。”</p>
“相较于陛下，我更担心的是刘备。”</p>
“没想到刘备竟然都快七十了，尚能斗米十斤。”</p>
“这才是大魏的心腹之患啊！”</p>
司马懿挺郁闷的。</p>
曹操才活了六十六，刘备都快七十了还龙精虎猛的。</p>
陈群亦是心情复杂。</p>
昔日陈群虽然效力刘备，但陈群对刘备其实是瞧不起的，效力刘备也是看在父亲陈纪的面子上。</p>
故而刘备在徐州失利后，陈群就转投了曹操。</p>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刘备是越老越厉害。</p>
“刘备将国事都丢给了刘禅。”</p>
“没了国事的烦忧，军务上又不用废寝忘食劳心费力，自然就活得久。”</p>
“在这一点上，刘备的确有过人之能，这皇帝说不当就不当。”</p>
本就善于养生的陈群，自然能看懂刘备活得久的原因。</p>
不用跟曹操一般呕心沥血的烦忧国事、玩弄权谋算计，也不用跟曹操一样心烦战事，这自然是吃得香睡得好。</p>
再加上刘备本就军旅出身，这身体就强于旁人，别说年近七旬尚能斗米十斤，再活上十年刘备照样能吃好喝好。</p>
哪像曹丕，为了当世子费尽心思，为了当皇帝同样费尽心思。</p>
这心思太多猜疑太甚烦恼太多的人，是活不长的。</p>
司马懿踱步而道：“眼下局势，已经不能由你我掌控了。”</p>
“陛下要折腾，就先让陛下折腾吧。”</p>
“我们现在的优势，是河北的世家豪族如今同仇敌忾，对伪汉都有很强的厌恶。”</p>
“再有黄河天险在，伪汉想要北渡黄河攻打大魏，是不会如先前那般轻松的。”</p>
陈群见司马懿不肯多言，知道司马懿是准备明哲保身了，也只能无奈长叹。</p>
伪魏君臣世家相互斗得厉害，大汉内部相对而言矛盾平缓。</p>
雍凉益荆扬豫徐兖八州的世家豪族，敢唱反调的基本都被清洗了。</p>
剩下的世家豪族大部分都转变了身份，获得了新的红利，自然也不会跟刘备分出来的利益过不去。</p>
这些世家豪族，想要跟北方的世家豪族一般大肆的兼并土地人口是不可能的了。</p>
诸葛乔的造纸术印刷术和推广的“平民文字”，正在对黄河以南的大汉士民进行思想上的启蒙。</p>
黑暗虽然无处不在，但诸葛乔却能让这些黑暗变得更少。</p>
虽然简体字如今只是平民文字，但市场效应会让平民文字取代权贵文字。</p>
文字的核心在于交流。</p>
当使用平民文字的基数变大，贵族文字就会成为阻碍交流的障碍。</p>
市场效应，会倒逼“权贵”去适应！</p>
待得时机成熟，刘禅也能来一句“一个文字两种写法，这难道不是对国家的分裂吗”？</p>
洛阳。</p>
被两度焚毁的城池，在刘禅和诸葛亮的努力下，恢复了生气。</p>
刘禅否决了礼官大兴土木兴建宫殿的提议，采纳了诸葛乔的进谏，将人力物力都用在了城内民房的修建上。</p>
不仅为百姓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岗位，也减少了朝廷赈灾的压力。</p>
再加上这些民房都是要分给洛阳百姓的，故而兴建民房的民工积极性都很高。</p>
宁可不修宫殿，也要给百姓解决住房的皇帝，这可不常见！</p>
仅仅这一举措，刘禅的“仁”名就传遍了洛阳。</p>
刘禅以身作则都不修宫殿，三公九卿也不敢有怨言。</p>
这届洛阳君臣，堪称住房条件最差的一届了。</p>
章武十年冬。</p>
诸葛乔携妻儿返回洛阳探亲。</p>
诸葛攀九岁了。</p>
在诸葛乔的教导下，诸葛攀秀气内敛，外人看起来跟寻常家的少年没多大的区别。</p>
只有诸葛乔知道，诸葛攀的心思早已盖过同龄人。</p>
好听点叫心思缜密，通俗点就叫闷骚。</p>
外人面前仪表堂堂，熟人面前就放飞自我。</p>
就比如现在。</p>
自幼聪慧、辈分上应该称呼诸葛攀一声侄儿的六岁诸葛瞻，反而成了诸葛攀的跟屁虫。</p>
哥前哥后的跟着。</p>
听得黄月英和关凤都想拿藤条抽人了。</p>
诸葛乔对此却是不以为意，还用“长兄如父”来安抚黄月英和关凤。</p>
一个是诸葛乔的弟弟，一个是诸葛乔的儿子。</p>
用长兄如父来解释，诸葛瞻喊诸葛攀“兄长”貌似也是合理的。</p>
跟黄月英聊了些家常后，诸葛乔来到了书房。</p>
书房中。</p>
诸葛亮正埋头处理公务。</p>
“阿父，阿斗准了你三天假，你何必在家还如此辛劳。”诸葛乔将枣糕放在诸葛亮身边，然后惬意的躺在了书房的摇椅上。</p>
诸葛亮抬头看向诸葛乔：“伯松，你应该改口了。陛下已经登基，不可再唤其小名了。”</p>
诸葛乔不以为意：“我若在私底下还喊阿斗陛下，阿斗反而会担心我在疏远他。”</p>
“虽说帝王多为孤家寡人，但我不希望阿斗变成孤家寡人。”</p>
“昨日我见阿斗时，阿斗还向我哭委屈，说阿父你好几年都没喊‘阿斗’了，总是陛下陛下的。”</p>
“阿父啊，你现在是阿斗的‘相父’，不要太生分了。”</p>
“阿斗在朝堂上是皇帝，可在私底下还是个孩子。”</p>
诸葛亮扶额：“陛下的长子都六岁了，陛下若是孩子，陛下的长子又是什么？”</p>
诸葛乔不假思索：“陛下的长子，自然就是小孩子咯。”</p>
话音刚落，一卷竹简砸向诸葛乔。</p>
诸葛乔眼疾手快，连忙抓住：“阿父，不用这么狠吧！”</p>
诸葛亮斥道：“没个正形！”</p>
诸葛乔笑嘻嘻的甩开竹简，咦了一声：“阿斗这是，要让我当大将军？”</p>
“岳丈还在，让我当大将军，这有些不太合适吧。”</p>
诸葛亮瞪了诸葛乔一眼：“有什么不合适？这大将军你不当，谁能当？”</p>
“自云长卸任后，大将军一职就一直空缺。”</p>
“如今黄河以南皆为汉土，你也该上朝了。”</p>
诸葛乔将竹简一合，起身放回：“我还是继续当我的辅汉大将军吧。”</p>
“朝中有阿父就够了，我还是更喜欢统兵在外。”</p>
“伪魏未灭，誓不还朝！”</p>
诸葛亮盯着诸葛乔：“你不还朝，谁替我分担军政诸事务？”</p>
“若你肯替我分担，我又何至于放假了还要在书房批阅？”</p>
诸葛乔肃容：“阿父，你这话就不对了。”</p>
“善政者，要会分权。”</p>
“你瞧我，哪怕我游山玩水，也不会影响我的军务。”</p>
诸葛亮再次扶额：“就你理由多。”</p>
闲聊一阵。</p>
诸葛亮将手中的公文放下，起身来到棋桌：“来，跟我对弈一局。”</p>
诸葛乔眼皮一垮：“阿父，不要总是在我这臭棋篓子身上找胜利的快感啊。”</p>
下一刻，诸葛乔头一缩，躲过了诸葛亮手中的羽扇。</p>
“适才戏言，阿父勿怪！”</p>
黑白子落下。</p>
诸葛亮的眼神也逐渐变得严肃。</p>
“伯松，你费尽心思，将兖豫徐扬的世家豪族驱赶去黄河以北，莫不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前朝以来的世家豪族尾大不掉的问题吗？”</p>
诸葛亮一针见血的道出了诸葛乔这几年的谋划。</p>
见诸葛亮提到世家，诸葛乔也收起了戏谑：“阿父认为，此事不妥吗？”</p>
诸葛亮摇头：“若能一劳永逸的解决前朝留下的遗祸，自然是妥当的。”</p>
“只是伯松你用如此激进的方式，必然会导致北方世家豪族同仇敌忾。”</p>
“渡河北伐，会变得极为艰难了。”</p>
诸葛乔嘁了一声，语气中多了几分轻蔑：“一群外来的世家豪族，又如何能跟冀州本地的世家豪族争抢土地人口？”</p>
“于我而言，不论是被我驱逐去北方的世家豪族，还是冀州本地的世家豪族，都只是池塘里的一群大小鱼。”</p>
“然而。”</p>
“池塘里的鱼料是有限的，这些大小鱼想生存，就只能互相吞噬。”</p>
“大鱼吃小鱼，最后只剩下几条大鱼。”</p>
“鱼大了，这心就大了。”</p>
“心大了，曹叡这个皇帝，就有难了。”</p>
“至于同仇敌忾？”</p>
“比治军、比治政、比治民、比生产力，伪魏这群世家豪族，拿什么跟我比？”</p>
“我能在十天内造出十万支箭矢，只靠弓弩投石就能击溃两万人防守的鄄城。”</p>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谈什么同仇敌忾啊！”</p>
“若不是我需要这群世家豪族在北方彼此消耗，不想让阿斗背负‘残暴’之名，在鄄城的时候我就将曹叡生擒了！”</p>
诸葛乔敢动世家豪族，源自于绝对的武力优势。</p>
世家豪族不能动吗？</p>
后世有个叫黄巢的，连门阀士族都杀了个精光。</p>
诸葛乔遇到的，还只是一群连门阀都算不上的世家豪族。</p>
至于仁义名声？</p>
皇帝是刘禅又不是诸葛乔，诸葛乔要什么仁义名声？</p>
至于争议就更不怕了。</p>
诸葛乔活着的时候，都有大儒为诸葛乔辩经；诸葛乔百年之后，为诸葛乔辩经的大儒只会多不会少。</p>
世家豪族不削，皇权就无法集中。</p>
皇权无法集中，再好的国策都无法实施。</p>
诸葛亮见诸葛乔言语中皆是对世家豪族的蔑视，提醒道：“伯松，世家豪族中不乏智者。”</p>
“你现在就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被刀尖伤了脚。”</p>
“倘若北方士族被逼上绝路一起发力，凑上百万大军亦非难事。”</p>
“你可要想清楚了。”</p>
诸葛乔落子而道：“若要凑上百万大军，北方士族必定会内迁大量胡人。”</p>
“正好，我将胡人一起收拾了，省得今后给大汉增添麻烦。”</p>
“阿父，你不用再试探我的决心了！”</p>
“我不会允许新兴的大汉，跟光武帝建立的大汉一样，受世家豪族摆布。”</p>
“不论是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还是士族兼并土地人口化为门阀，在新兴的大汉都将无立足之地！”</p>
“不将这群蛀虫给灭了，大汉最多五十年又会如前汉一样，皇帝整天忙着跟世家斗，而让百姓陷入无尽苦难之中。”</p>
“这一局，我必胜！”</p>
诸葛乔落下一子，直接破了诸葛亮的棋局。</p>
看着诸葛乔那没有任何动摇的自信心，诸葛亮不由欣慰一笑：“伯松既然有此决心，那我就陪伯松走完这一局吧。”</p>
“我也不希望大汉又如前朝一般，只能风光数十年又陷入内乱之中。”</p>
诸葛乔跟诸葛亮谈了许久。</p>
如今的诸葛乔，已经具备足够的阅历和智慧，跟诸葛亮畅谈天下了。</p>
直到诸葛攀带着诸葛瞻来书房唤两人用膳，诸葛乔这才停下了跟诸葛亮的交流。</p>
只是见到诸葛瞻在诸葛攀身后“哥前哥后”，诸葛亮的眼神多了几分无奈。</p>
平日里忙于公务的诸葛亮，对诸葛瞻是缺乏关注和教导的。</p>
以至于诸葛瞻虽然有些小聪明但不多，现在遇到受诸葛乔熏陶的诸葛攀，小聪明劲儿就不够用了。</p>
诸葛亮甚至想不出，诸葛攀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诸葛瞻心甘情愿的喊一声“兄长”的。</p>
论辈分，诸葛瞻是诸葛攀的叔父！</p>
“阿狗，要有礼数！”</p>
诸葛乔不疼不痒的轻斥了一声诸葛攀，拍了拍两小的脑袋，跟诸葛亮走出书房(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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