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便撞到了燕草。
燕草手里端着今日的第二碗药,差点被她撞倒,不免有些动气:“往日里都说我毛毛躁躁,你今日怎这般慌慌张张的?还有这药,若不是我去看了,只怕早就敖干了!”
绿枝这才想起来,耳房里还煎着药呢。
虽然瞧不上燕草,她还是张着双蓝到动人心魄的美丽眼睛给她赔礼:“是我不好,多谢你帮我倒了药出来。”
燕草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见她服软,便说了句“你也小心些”,便端着药碗进去了。
剩下个绿枝暗自咬牙切齿地一跺脚,大步往外走去。
屋子里池婆皱着眉头给叶葵把了脉,脸色极其难看。
燕草进去的时候乍然看到池婆,也唬了一跳,放下药碗关切地问道:“婆婆,您怎么起来了?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池婆见了她,脸色稍霁,说:“把二小姐叫醒吧。”
“啊?”燕草愣住。
池婆瞪她一眼,“愣着做什么。快些!”
说完自己松了叶葵的手起身走到那碗药旁,端起来细细嗅闻起来。
燕草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还是依言将叶葵喊了起来。但这一次,叶葵睡得格外沉,她叫了好几声“二小姐”也没能将叶葵叫醒。燕草扭头看看池婆,见她正一本正经地研究着那碗药,胆气足了些,猛地捏住了叶葵的鼻子。
“燕草?”叶葵大口喘着气睁开了眼睛。
燕草讪讪笑道:“池婆婆让我将您喊醒。”
叶葵一听到池婆二字顿时睡意全无,哑声唤道:“婆婆。”
“你醒了。”池婆脸上沉沉。转过身来。
叶葵见她步履稳定,心里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急切问道:“您的病如何了?”
池婆沉声道:“我根本没有病铁血霸神。”
“啊?”叶葵跟燕草都有些发蒙。
若是池婆没有病。那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还有碧如!碧如不是一直都在池婆那边侍疾?池婆既然没有生病,碧如又是怎么回事?
叶葵疑惑不解,却又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摸到了那条隐藏的线。
池婆在她床前的锦杌上坐定,“装病而已。若不然,我还发现不了那些事。”
语气之凝重。令叶葵一震,问道:“您发现了什么?”
池婆却摇摇头,似乎不准备现在就告诉她,只是道:“那些事暂且放到一边,倒是你的病要快些解决了!那药有问题!”
药有问题,叶葵早有疑惑。如今听到池婆这么说,一脸平静。燕草去瞪大了眼睛,依赖不敢置信地道:“药怎么会有问题?那可是太医开的方子?”
叶葵轻笑:“药方当然没有问题。只是那些药材怕是有问题罢了。”
池婆点头,“没错,有人换方子里的细辛换成了及己。”
歧黄之术,叶葵虽然没有跟着池婆深学,皮毛却还是知道些。所以听到细辛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疑惑地道:“细辛本身便有毒……”
池婆知道她略知道些药材。却不懂方子,便解释道:“细辛虽有毒。但只要用量不多,以汤剂煮沸根本无事,所以多数大夫都会用上。但及己不同!虽然样子同细辛极其相似,但东西却是大不相同!”
后面的话虽没说,叶葵却听懂了。
有人想要她一直病着,所以换了她的药。但用上及己,就说明这人也有想要让她死的念头。
但是她喝了这么久的药,除了呼吸不畅,身体无力却尚未严重到要致命,看来那人应该也不想她暴毙在府中。
“您可知道是谁做的了?”
池婆摇头:“人不够,根本查不到深里去。”
叶葵“哦”了声,沉默了下去。
果然,没有人手,这日子只会越来越艰难!
既然敢下毒,那么后头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想要人死多的是办法!
她不由得想起之前那个死在水池里的小丫鬟来……
这一次又会是贺氏、秦姨娘那群人里的哪一个出的手?
贺氏嫌疑最大,但她却有种直觉这次的事情不是贺氏做的。可药却一直都是绿枝在煎,她既是那边的人,那么做这事的理由就实在太充分了。
眼前似乎出现了团团迷雾,叶葵有些失措起来。
当务之急,还是要有自己的人手!
若不然,接下去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举步维艰!
燕草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听到药有毒,立刻就想要去拉了绿枝对质,却被池婆一脸不悦地喝住了。
叶葵抚额,“燕草你去打听打听,我三叔什么时候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