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镇国瘫倒在办公椅中。
好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他无神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文件。
“是啊,又失败了。”
“你说我还能怎么做?”冯镇国露出疲倦的神色问道。
“所有能想到的,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尝试做了。”
“乌家家主被杀,般若寺被毁,五大方丈身死,老道士也死了,就连她都敢这么骂我。”
“红衣将至,时间不多了。”
他的眼瞳中藏着无尽的苦涩。
沉默了片刻。
冯镇国又怅然若失道:“我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诡异。”
“你知道他恐怖的地方在哪吗?”
“不仅仅是红衣这份力量。”
“还有他的心态,他和普通的诡异不一样,他拥有足够多清醒的理智。”
禾茵点头道:“的确,无论你怎么刺激他,他从没有出山一步。”
“之前你默许那些行为,恐怕也是想要把他引出来吧。”
冯镇国闻言目光幽幽。
他看向窗外的乌云。
快要下雨了。
天穹的乌云如洪水猛兽,密不透风,来势汹汹。
仿佛即将倾泻出无尽的黑暗,让人望而生畏。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害怕下雨。”
冯镇国看得出神。
声音低沉而压抑。
“因为下雨往往伴随着打雷。”
“我不怕狂风暴雨,怕的是雷鸣将至前的那抹黑暗,窒息压抑,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会有雷光落下,震得人肝胆欲裂。”
“小时候,我经常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发颤,被吓哭。”
“就像现在一样。”
禾茵听得也有些恍惚。
她难以想象,面前这位秃顶的门长,小时候也害怕打雷。
“大荒山的阴气基本快没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但这也代表着,他已经不需要忍耐了。”
“我默许了许多恶劣的事,只要他能迈出大荒山一步,哪怕是顶级厉诡,我也有信心将其消灭。”
“哪怕是我和他同归于尽。”
冯镇国由衷地说着。
目光飘向那片漆黑的乌云。
很快不再言语。
禾茵也不知该如何说了。
气氛又重新变得压抑。
在红衣快要降临江城的背景下。
驭诡门的所有人都心神不宁。
包括张队。
可以算是自暴自弃了。
因为他知道,当红衣来临的那一刻,也是他的死期来了。
驭诡门的所有驭诡者,都要冲上一线战场。
“就没有别的办法么?”
“再说顾希出山后,应该也只是杀乌家和那些僧人。”
“我相信他不会对普通人下手!”
禾茵不甘心地问道。
“就凭他这次没有对彤彤和他那个前女友动手!”
眼瞳微闭。
冯镇国轻轻笑了一下。
“你还是太年轻了。”
“谁能保证恶诡杀红了眼,不会对普通人下手?”
“只要化为诡异,怨念就会不断加深,到时候不是他想停就能停下的。”
“再说驭诡门,你以为驭诡门能真的置身事外?”
“也是因为我,或许我早就被他盯上了,等他出来后,我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
禾茵咬紧唇畔,内心沉重。
死亡的威胁已经让所有人都无法置之度外了。
就在此时。
她又听见冯镇国怅然若失道。
“不过.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也称不上机会,只是一次尝试。”
“或许这次尝试,会把我们所有人带入深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