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数日。
恶诡索命。
对乌恒豪来说,完全是这辈子最难熬的时间。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难以想象的煎熬中度过。
对死亡的恐惧,对父亲的不理解,对僧人的愤恨。
早已被酒色掏空的身体不堪重负。
连日高烧。
让他的脑海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彻底绷断。
精神扭曲,发疯发狂,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绵延不绝的仇恨,驱使着他做出几近癫狂的举动,此时摔碎骨灰盒,更是让他的精神瞬间如临高潮。
不是要索命吗?
看看到底谁索谁的命!
不是很疼爱妹妹么?
他带来了,就摔在这里!
就连唯一的照片也被烧毁!
所有的一切都将其毁灭!
铺天盖地的暴戾阴气,让乌恒豪知道,那个恶诡正在飞速赶来,可越是这般,他就越是有报仇雪恨的淋漓痛快。
咧着嘴巴,布满血丝的眼瞳满是疯魔!
砰!
砰!!
他一脚又一脚!
将地上的骨烬猛踩,像是肆意踩在恶诡的脸上,每一脚都用尽全力,踩进泥泞,昂贵的皮靴满是淤泥,精神酥麻,黑云之下,狂风暴雨,将乌恒豪浑身淋湿,他却浑然不顾。
唯有复仇!
唯有羞辱恶诡!
才能让他高度恐惧愤怒的心稍微安宁!
荒山边缘,阴风怒号,仿佛有无数怨魂在耳边嘶叫,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冰冷的雨滴砸在破碎的瓷片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恐怖的黑影急速逼近,一股令人战栗的阴气笼罩整个世界,黑夜弥天,如临深渊,轰隆隆的雷声酝酿即将到来的凛然煞气,难以名状的恐惧带来侵入骨髓的恐怖气息。
轰隆!
一个震雷!
将湿透的乌恒豪惊醒!
他体内的肾上腺素急速褪去,充斥血丝的眼瞳恍然若梦,感知到呼吸苦难,仿佛要扼住脖颈的血腥杀意,这才不留神后退两步。
报完仇了。
然后呢?
他这时才想起来,此时是他一个人进入荒山。
很快恶诡袭来,他必须要保命才行!
报仇是很畅快,可也得活下来,否则落入恶诡手中,怕是要魂飞魄散。
乌恒豪目光逐渐清明,他急忙打开了另一个保险箱,从中取出家传诡器。
这是一柄无名屠刀。
染血级的诡器!
刀身一尺二寸,刃异常古朴,残留的血迹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雨水淋在刀上,宛若滴滴答答降落血珠,仅仅看一眼刀刃,便会有魂魄被切割的恐惧感。
这柄无名诡刀是乌家祖辈在一片古墓中寻得,相传诡刀的代代使用者都会被其诅咒,死相惨烈,乌家曾三次使用,都被用在生死关头。
而使用这把无名诡刀的乌家祖辈要么七窍流血,要么浑身溃烂而死,沾染了人血,这把刀反而更为锋利,乌家将其写进祖训,要求晚辈不是迫不得已,不许出刀。
乌恒豪听父亲讲过,后来乌家才隐隐约约弄明白,这把刀厉害之处就在于,它并不会伤人肉体,而是直接攻其魂魄,特别对诡来说,是极为克制的存在,曾有厉诡在刀下殒命。
但想要使用它,就必须忍受阴气入体的腐蚀,只要握住,就相当于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比起给人使用,这把刀更适合给诡。
乌恒豪紧握刀柄,刚一接触,他就刹那感觉一股煞气直冲心神,让他精神都不免有些恍惚,好像心脏被砍了一刀,手指自动想要松手。
可下一秒。
他额角冒出冷汗。
这个时候松开这把刀,毫无疑问是在找死。
“好恐怖的诡刀,怪不得说是被诅咒的存在。”
乌恒豪胆战心惊,他能感知,恐怕半小时内逃不走,他的魂魄也会被这把刀切碎吸收。
胸口的金佛挂坠爆发出惊人的滚烫。
他提溜着刀,飞速向大荒山外跑去!
乌恒豪知晓,那个恶诡恐怕还不能完全出山,不管他是要吸收阴气变得更强,还是被别的僧人所伤,反正只要逃离了大荒山,他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了。
刚跑没几步!
疏忽乌恒豪的背后,仿佛有双眼瞳猛然睁开!
那双眼眸浮现出惊天动地的煞气,仿佛快要凝聚成血!
被盯住!
浑身被淋得透彻,竭力奔跑的乌恒豪咬紧牙关,他此刻被笼罩的恐惧又再次卷土重来,像是被冲破的堤坝,再也忍受不住这股惊人的阴气!
会死!
以他的速度绝对逃不过!
可这里明明已经是大荒山外了啊!
难不成恶诡又变强了?
“滚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