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叔!许叔!在家吗?”叶巽不禁疾步跑进豆腐坊内高声喊道,但见豆腐坊内灶台倒塌、大锅反扣一边、凌乱的柴堆内扔着布满灰尘的锅碗瓢勺,还有满地凌乱的脚印。
“家里除许叔再无别他人,看来我们离家北上后,有人进家里掘地翻找东西,这是家里遭贼了吗?”叶巽推开后院洞开的房门,只见自己和许由的两张木床也被床腿朝天掀翻在地,地面仿佛被群猪拱过一般坑洼不平,显然屋里也被挖掘探查过了。
“师兄!你家里藏了啥无价之宝?应是被贼盯上了,他们在找啥玩意儿哪?”阿波不安地看着气鼓鼓的叶巽说道。
“我也无法断定是哪伙贼人?是桑金同伙吗?是勘探局?还是另有他人?我这家今晚没法住了,不过我们今晚本来就不应住这里的!”叶巽沉思片刻道。
“巽哥儿!巽哥儿!在家里吗?”只见瘌痢头叫嚷着在门外探头探脑。
“賴哥儿!进来吧!方才有些匆忙,我原本有事要问你!你送我的那封信是从哪里来的?另外你知道我家咋变成这样子了?”叶巽对着瘌痢头招招手让他进房屋,他也知道瘌痢头本姓赖,不过因头上生疮落了一头疤瘌,所以街坊都叫他瘌痢头。
“巽哥儿!听说你发达了当了大官,你咋不穿官服,坐八台大轿,乘高头大马!前呼后拥的,那才威风!”瘌痢头双眼放光盯着叶巽上下打量着。
“做啥大官!大伙都是往日好街坊!不要见外,赖哥儿,是谁让你给我送信的?你先细细给我说一说!”叶巽把翻倒的桌凳在一处空地放好擦了擦,拉着瘌痢头坐下问道。
“巽哥儿!你发达了,牌面也大发了,给你留信那老先生好生阔气!他知我是你老街坊,出手就给我一两多碎银子,这人你不认识?他穿得好生阔气,他那身行头也就咱这钱柜大掌柜才有那气派,一口京片子,还带着一队跟班,汉人、藏人都有,前呼后拥真是威风!”瘌痢头眉飞色舞,唾沫星子直飞。
“哦!我明白了!就是我京城一班朋友前来找我!应是看我不在,就留了封信给我!你最近见没见过我许叔,他回来过没有?”叶巽与阿波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数。33�0�5qxs�0�2.�0�4�0�2m
“你许叔?我不识得他呀!”瘌痢头不解地看着叶巽反问道。
“哦!是我口误,说错了!你近日见过我仇根仇叔没有?”叶巽突然醒悟,知道瘌痢头并不知晓许由底细,就忙接着问道。
“你说仇大叔呀!他前段日子回过家里,一看你这屋子被翻成猪窝一般,就到臻道书院去住了,前日还在书院门口见过他,我还和他打过招呼哪!”瘌痢头擦了一把脸上泥垢回道。
“赖哥哥!我给你些银子,你把这屋里找人收拾一下,还如往日一般,你就住在我屋里,帮我看着家!你知道是谁来过我家里吗?是外人进了我家吗?”叶巽从行囊里取出一个大银锭塞到瘌痢头手里道。
“巽哥儿!这事我原本早想对你说,不过看你方才正忙,在一旁插不上话,谁翻了你家?幸亏你问着我了,这事普天下也就我知情!这人我却晓得,是码头上一个跑船的黑矮矬子,就在今年春天你们乘船进京的当天晚上,我在知味斋后厨喝了偷喝了半壶老酒,见那矮矬子带了三个黑衣人,半夜里把你家翻了个底朝天,恰好被我瞧见!真真是把我吓得半死!他们幸亏没瞧见我在墙角里蛰着!他们这伙人可带着刀剑哪!”瘌痢头面色不安地絮叨着,把面上冷汗擦了又擦。
“一个码头跑船的?你可知他名字?常见到这人吗?”叶巽听了面色一沉道。
“这人不常来!我也不知他名姓,不过前日里我曾在知味斋见过他,他当日正和潘宝宝一块喝酒聊天,还有一藏人作陪,他们可是逍遥得很哪!他们出门时嫌我在店前碍眼,还让跑堂赶我走哪!”瘌痢头一脸憎恶相说道。
“哦!潘宝宝还在重庆府吗?没想到潘越自缢被抄家死后,这潘宝宝竟还过得如此逍遥!他是突然走了狗屎运了?”叶巽面上一愣惊叹道。
“巽哥儿!你没听过一句俗话,瘦死骆驼比马大!听说潘越贪污畏罪死后,朝廷并没追究潘夫人与潘宝宝,我听说这潘宝宝又结交了一个大官,还拜了一个大喇嘛为师,如今在重庆地面依然逍遥快活!”瘌痢头絮絮叨叨说道。
“跑船黑矮矬子?这人是谁?他为啥在家里翻箱倒柜?”叶巽疑惑不解地自语。
“巽哥儿!你把我当自家兄弟,我为你跑腿理所应当的,我帮你留意打听着,一有信儿就去找你,不知你近日常住哪里?”瘌痢头一脸殷勤相地看着叶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