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坤顿时缩在一道士身后抱住脑袋蹲在地上摇摆着双手道:“我是当今贵州总督张光思大人家人!你们可不能杀我,否则你们可担当不起!”
阿波微微一笑道:“皇上已多次召贵州总督张光思大人询问,张大人并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乱认爹不要紧,可是竟敢勾结海匪、冒充官眷,给我快快乱枪打死!”
张玉坤突然把手中盒子往阿波手里那儿一扔,摇着双手道:“孙疏影、孙清浅就在我手里!要想她们活命,你看看盒子里的珠翠与发簪是不是她们的,你们一看便知!”
叶巽命王大强带十条火枪队与船上好手下船,沈浪也命花蛤蜊带盐帮帮众下船收缴大洋山海匪兵器物资,那些海匪早就冻得浑身僵硬,没了再战之力,就放下兵器任凭盐帮帮众捆绑起来。
那些道士哆嗦着簇拥到乾元身侧道:“师父!咱们走吧!”乾元抬头看了看九莲大师低声道:“主子!我有话对您说,能否暂避下,外人在场多有不便!”
九莲指着叶巽说:“巽儿!你跟我来!”说完离了码头缓步登上墨子号,上了顶舱,九莲走到一张桌前缓缓坐下,对着跟随来乾元说:“小德子!一别多年,你肯定颇多沧桑经历,你且说说吧!”
乾元狐疑不定地看了一眼身旁叶巽,九莲会意对乾元道:“当他面你但讲无妨!想说说你为啥和这张玉坤等人在一起!”
乾元干咳两声道:“回主子的话!这张玉坤与海兰德都是我腊山上清宫弟子!”
叶巽冷冷一笑道:“就算他们是你弟子,你既出家修行,又为啥助纣为虐,帮着他们做坏事,处处与我等作对!”
乾元面色一变,抬起头对九莲大师道:“主子!这少年可知道主子的过往吗?”
九莲淡淡地道:“我已不是你的主子,你别称呼我为主子了!我已出家经年,法号九莲!这孩子不是外人,你但讲无妨!”
乾元转向叶巽道:“小子!你可知大师是何人?”
叶巽淡淡答道:“九莲大师是我师父长辈,我不敢妄加揣测前辈前尘往事!她想来本是九天龙凤吧!”
乾元看了叶巽一眼:“不错!你说的不错!大师本是九天龙凤!可惜她生于乱世,身世飘零,才被迫远遁世间,出家侍佛!”
乾元顿了一顿,长叹一声絮叨起一段陈年往事:“奴才本是前朝大太监王承恩身边小太监,因侍候先帝时失手打碎了一对羊脂玉缠枝莲瓶,王承恩本要让人将奴才活活打死,幸亏主子见到为我讲情救下了一命,并将我要到身边伺候!主子身为金枝玉叶,却娴雅恬静玉质含章,待下人温和有礼,我们这些下人们都从心里敬重不已!”
“崇祯十七年四月初四,闯贼攻进京城,接着皇城破城,主子被先帝拔剑伤了左臂,被送往国戚周家,而后闯贼在山海关一片石被吴三桂勾结清兵大败,满洲鞑子将主子迁入含翠楼楼中,而原来宫里宫女太监们都已远去,奴才感激主子恩德自愿侍候主子!奴才知道,主子为满洲鞑子胁迫,过得孤苦,但一弱女子,又有断臂伤情,咱们主仆没少看那些宫女太监冷脸!”乾元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悲戚,絮絮叨叨,仿若又回到了两甲子前的那前尘岁月之中。
“当年中秋夜,宫里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大事,中秋夜含翠楼突然燃起了大火,那场火势真大,就连火龙队都无法子近前救火,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黎明才熄灭,宫里都私下传说满洲鞑子容不了主子,所以支使宫里太监借中秋夜放灯放大火斩草除根,奴才本欲随主子去了,但又怕连累保定府里老家里人,只好苟且偷生,但又不愿再伺候满人,所以奴才就告病出了宫,后辗转到了东平府腊山上清宫出了家。这些事说来已近两甲子了!而今奴才何幸,以苟延残喘之躯还能见到主子!奴才何幸呀!”乾元絮絮叨叨说着,竟然大放悲声起来。
“你不是出家人吗!偌大年纪还哭哭啼啼,像啥样子!再说我又不是真被烧死了!只不过被我师父救了,师父又借机放了把火烧了含翠楼,有意制造了我失火被焚假象,倒是害你空悲伤一场!”九莲师太双目水光闪烁,却犹自淡淡地说。
“我记得你好像比我还要小两岁!时光如梭,咱们都已年迈了,这些年真难为你了!你又是为啥缘故和巽儿、波儿过不去呀?”九莲师太接着问道。
“回主子的话!奴才年老了,这些年修炼道家养生炼丹的功夫颇有心得,所以才虽已风烛残年,依然筋骨不衰!但生死寿限毕竟有数,奴才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延年益寿的长春方!是两位小弟子张玉坤与海兰德告诉奴才墨家得到了长生丹与飞升丹丹方,他们正为宫里寻找仙药炼丹,奴才不知这两孩子与主子渊源,才起了抢夺满清鞑子的丹药之念!望主子见谅!”乾元道长面带尴尬,低声下气地说道。
只听舱门声响,阿波走了进来,手指乾元道长说:“你个厚颜无耻的老道!你为抢夺灵药两次打伤我师兄,又害得小爷我满头白发连媳妇都找不着,真是罪该万死!你不知我们和狼青是好兄弟吗?你如让他说情,难道我会驳了狼青面子吗?”
乾元满面愧色地摊了摊手:“两位小主!都怨老奴年迈昏聩竟误信两劣徒的蛊惑挑拨,一心想炼出长生丹药,却不知你们和主子之间渊源,但总算没铸成大错,就请两位小主饶恕了老奴的过错吧!”
“打不过,就求饶,你这坏人当得太便宜吧!你把我们师兄弟害成这副模样,我两个朋友孙疏影、孙清浅真在你们手里吗?先给我老实交代清楚!”阿波讥笑地看着乾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