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儿看武铜等人服下解药,让几个响马抬起中了毒烟的二寨主和其他帮众,对武铜说道:“带我们到你山寨去吧!到那里细说究竟!”
原来,这武铜是平阴斑鸠店人士,因为自小习练洪拳,是周边几十里赫赫有名的拳门大师兄,因他为人正派,又足智多谋,加入漕帮后很快成了漕帮济宁分舵舵主,也成了墨家在当地漕帮首领。
漕帮主要在运河沿岸各码头以运漕粮和装卸为业,又称粮船帮。漕帮又分为两派,一是主帮,由浙东温州、台州人组成;一为客帮,由皖北、江北人组成。帮内有帮规仪式,有辈分区别,按辈分收徒。
河东河务衙门副总督是浙江温州人,为控制运河漕粮运输装卸,同时偷偷贩运私盐,他一直暗中扶持他侄子李兴福势力,企图夺取济宁漕帮的控制权,李兴福担任漕帮济宁分舵副舵主多年,也一直蠢蠢欲动,试图将武铜赶下台去,独揽漕帮济宁分舵运营大权。
去年春天,李布同勾结东平县尉唐韧志买通了死囚牢里的一个私盐贩子康小六,让康小六诬陷武铜和他手下一班忠心帮众,并把康小六的一个同伙私盐贩子张齐杀死,藏在了武铜和他下属的盐帮分舵房里。
案发后武铜和他手下一班兄弟被东平府通缉捉拿,不得已才上了翠屏山落草,成了附近专门劫持富商财主的响马,大风渡其实就是翠屏山漕帮聚义的地方。而李兴福势力借此控制了漕帮济宁分舵。
夕阳西下,山顶晚霞漫天,霞彩万丈,武铜带着漕帮一班兄弟就居住在翠屏山西山半山腰。
此处山势奇绝,峭壁之上生有松柏槐榆桧柏等,其中桧柏多生于悬崖陡坡之上,横生斜出风致尤佳。
到了翠屏山西山半山腰处,只见前面一处破败寺庙,一片破壁残垣,倒塌的寺庙山门上金漆剥落的“宝峰寺”三个大字依稀可辩。
武铜说道:“这座宝峰寺因战火被毁,香火早已断绝,我和逃出来的兄弟们暂时在此栖身,没有了生计,只好暂时靠劫掠富商、财主过些营生,但是我们从来没有伤过人性命!”
阿波听了嘿嘿一笑说道:“这是你说的!你漕帮弟子加入墨家成为墨者,家规你要记清,杀人者死!这是墨子老祖留下的天大规矩!看今日情势,你们手底下也未必没有人命债!如若让我查清确有其事,我就摘了你脑袋给济宁漕帮的兄弟们立规矩!”
只见那些帮众们都跪倒在地齐声说道:“我们为武铜舵主作证,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人命,我们迫于生计,从来是只劫财,不劫色、不取命!”
“你们跪在地上作甚!身为墨者,何为尚同?就是大家平等相待!你们见了巨子,也只需要执弟子礼,不需下跪!武铜,我们墨家主张、家规你要时常带着兄弟们学习!”巽儿说道。
“兄弟说的是!他们跟随我多年,兄弟连心,一时情急,你们还不快起来!在少门主和执事面前,像啥样子?睡前一起默习三遍帮规!”武铜装模作样呵斥道。
“巽儿说着跟着武铜走到宝峰寺寺院内,只见殿宇大多都已是断壁,遍生蛛网,蒿草满园,一片衰微破败景象。
到了后院一处破败的殿宇前,天色已黑,那些帮众们开始生火造饭,阿波为武铜右手涂了伤药,又包扎过了,自行去翻找任仲风四人行囊,寻找顺脉益气丹,但一无所获。
任仲风看了说道:“放了我们,我去为你取来!不然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藏在何处!”
叶巽对武铜私下说:“既然你们遭李布李兴福陷害,一定要找到他们不法证据,你在济宁漕帮应还有很多眼线吧!这些事情还需要我来教你吗?看你今天那劫道布置可是出手不凡呀!给我们设置了这么多机关陷阱!看样子费了不少心思呀!”
武铜腾地涨红了面皮,连连打拱说道:“属下做梦也未想到兄弟大驾光临,不然也不会吃了这么多苦头!”
“李布同李兴福这样陷害我们漕帮兄弟!我已掌握了他一部分贩卖私盐,利用漕船走私红铜的证据,他的账房张朗有一个私密账本!我再拿到那个账本,把这些物证交给朝廷,就能彻底扳倒他们!”武铜左手拔出随身宝剑一剑劈在了旁边一块石头上,留下来一道白印子。
巽儿看了一下大石头,只见上面刻了气势磅礴的“试剑石”三个行草大字,此刻也不由兴起,心中默默悼念:青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李天峰在此试剑,如若我能家仇得报,找到我父母下落,此剑裂石,锋刃不损,以此明志!
叶巽墨念完毕,抽出墨剑,奋力两臂,剑光一闪,只见那试剑石裂开了一条细缝,而剑刃看上去依然暗淡无光,光华内蕴,平平无奇!
阿波看到巽儿的动静,喊叫着跑过来:“师兄!你疯了!墨剑你不要可以送给我,送给小青,不要暴殄天物好吗?”
当他看到裂开了的试剑石时,和站立在一旁的武铜一样,不由瞠目结舌,惊诧万分!
阿波见了巽儿摊了摊,手拉着巽儿来到鬼脸旁侧说道:“师兄!现在就鬼脸身上没搜过了?你手法细腻,一定能找到解药!”
旁边的长汶面色涨红,咬牙切齿,仿佛要把阿波吃掉一般,却又骂不出声来,而云落也面现怒容高声叫骂:“小畜生!姑奶奶不知道顺脉益气丹下落,如果你侮辱姑奶奶,我就咬舌自尽!”
巽儿看了看云落双眸含泪一脸决绝,不由心中一动,想起马三讲述的母亲咬舌自尽时的场景,就向云落走了过去,只惹得长汶眼里喷出火来,连连跳脚,可惜他被阿波点了哑穴,说不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