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宝爷,今天影姑娘身体不适,告假了,春莺姑娘可等着你呐”,归三陪着笑,后退了两步。
“你个不开眼的龟孙子,你看老子脾气好是吧,信不信我踹死你!”,潘宝爷沉不住气,提膝就是一脚。
“哎哟,宝爷呀,有日子不来了,是哪个奴才不开眼呀,敢惹宝爷不痛快!宝爷,你福大造化大,别跟这杀千刀的奴才过不去,请到幽兰居用茶”,老鸨儿据说是袁霸天七姨太的远亲,特有眼力见儿,满脸堆笑地搀着这位爷。
影姑娘再不便见客,那是别人来,宝爷来了,咋的也要陪宝爷喝杯茶不是?不过,宝爷,影姑娘可是袁老爷大把银子聘请来,教授姑娘们丝竹管弦的,她可是卖艺不卖身,我也只能安排宝爷喝个茶。
潘小驴不乐意了,“哎嗨,我说老鸨子,是不是要潘大人给你们院子立个贞节牌坊,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拐弯抹角了,宝爷有钱,还找不了姑娘”。
老鸨子面有难色,“宝爷,你有所不知,这位影姑娘可是大有不同,连袁老爷来了也不给面子的”。
“哎,你还卖关子,我还就不信了,你这院子是改了规矩不成”,潘衙内面色一沉,心里寻思:袁霸天在这位面前都要拿着,今天还真是不虚此行呀!“赶紧的少废话,赶快把这位影姑娘请进来吧!”
潘衙内坐定了,品了口新泡的上品普洱,不耐烦地催促老鸨儿,老鸨辞了潘衙内,一溜烟地上楼请人去了。
当老鸨儿引了人进了门,潘小驴和衙内直接看傻了眼,衙内心里抽了一下,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老鸨儿引进的哪是两个凡尘女子,分明是两位下凡了的仙女呀!
一位着一身红妆,一位着一袭白衣,白的那位像阳春白雪,红的那位像初升朝霞;红的那位如同一支雨后的尽情绽放的红色罂粟,那么娇,那么艳、那么媚,那么充满芬芳,那流转的眼眸,那飞扬的姿彩,就像一瓶陈酿百年的美酒,那么醇香,那么醉人;白衣的那位就像空谷清晨含露的雪莲花,静静地伫立,静静的绽放,那么高洁,那么无暇,如同空谷的幽兰,静静的飘散着馨香,那风姿,那韵味,让人尘俗偕忘。
潘小驴和衙内真傻了,傻的就像死掉了,就像无怨无悔、无伤无病、无嗔无怒、无情无欲,傻的就像看破了空门的高僧一样登升了极乐世界。
潘宝和潘小驴真傻了,傻得懵懵懂懂、稀里糊涂的各自喝下了红衣姑娘奉上的香酩,吃下了一碗朝天门麻汁豆腐脑,然后被红衣姑娘口角含笑、客客气气地送下了楼,直接迷迷瞪瞪上了宜春苑门口等待的小轿,一行人规规矩矩地打道回府了。
老鸨儿也傻了,魔怔了:这位财神爷,这位呆霸王,这位小阎王,真真是转了性了,待了一炷香的工夫,吃了一碗茶,一碗豆腐脑,花了五两银子,真真是不让人活了,这样的生意还有法子做吗!
半夜里,重庆知府潘越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是被旁院里响彻夜空的嚎叫声惊醒地,而旁院里,住着他的独生宝贝儿子潘宝宝,和潘宝宝的得力亲随潘小驴。
潘越着急忙慌地身着贴身内衣,向着旁院跌跌撞撞奔去,浑然不顾他夫人在身后的呼叫声:“老爷,等等,容我整理好衣衫”!
潘越近了旁院,是一个独立的前三后四的别院,管家潘成和一干仆从已经在室内围成一圈,手足无措,他的宝贝儿子潘宝宝和潘小驴已经身着亵衣,在地上嘶嚎着,在地上滚动着,像个虾爬子,各自蜷曲着,抽搐着,脸颊都蹭伤了,情状并无二致。
“愣着干什么?快请郎中,快把班图、黄太医两位大人请来”,潘越一眼看到了事情的不寻常,向管家潘成吩咐道,潘越的夫人这才被几个仆妇簇拥着赶来,见此情状,不由得扑天抢地祖宗哭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