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竣:“谢谢曹大人赦罪!王梓竣愿追随大人为国效力!”
“好,好!哈哈!”曹锟大笑:“青年才俊,不可多得……”
正说着,门外又进来一人,三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高大,军服一丝不苟干净整齐,面容严肃,目光炯炯,不怒自威。王梓竣暗中称奇,这人很眼熟,真像军校的前田贞一老师。
“子玉呀!”曹锟跟来人打招呼:“这个年轻人就是在北沟打得剿匪队损兵折将的大当家,王梓竣!是个将才呀!”
王梓竣连忙向“子玉”行个礼:“子玉”却怔怔地盯着他。李国翰不明所以,说:“这是我们第三标标统―吴大人……这位是……”话未说完,被吴子玉打断:“王梓竣?”
王梓竣:“正是在下!”
吴子玉:“你……你可曾有一块紫檀腰牌?”
听他这么一说,王梓竣一愣,再仔细端详他,心里忽然浮现出少年时曾在奉天城外救下的那个日军奸细。只是,奉天城外的那人狼狈不堪,这个人却好整以暇,判若两人,一时没有认出。
“吴子玉!吴佩孚?!”那块腰牌在父亲王懿的要求下做为警示之用一直挂在王梓竣腰间,此时王梓竣将腰牌摘下,攥在手里。
吴佩孚一阵爽朗的大笑,说:“他们说北沟匪首叫王梓竣,我还在想是不是当年那个救我的公子呢?哈哈,人生何处不相逢!”说着又向满面疑问的曹锟说:“曹大人,这就是我经常说起的奉天历险的救命恩人!”
“哦!原来这是子玉的救命恩人,快!摆酒席,一来帮子玉谢恩,二来庆贺我曹锟有了第二个日本军校的高材生!”曹锟一看就是随和又喜欢热闹的人。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只有陪桌的县令和杨留住面色尴尬,曹锟、吴佩孚、李国翰和王梓竣谈笑风生,推杯换盏。王梓竣不与杨留住说话,杨留住也觉得不自在,吃了一会儿便退席了。见杨留住走了,王梓竣追了出去。
“留住!”王梓竣喊住他。
杨留住闻声站住,却不回头,闷声问:“什么事?”
“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你教过我:谁敢欺负我就跟他拼命!我一直记着,所以我才有今天。你杀了我的女人,就是欺负我,我就要杀你!云芳以前是你的女人,现在要嫁给我了,算是我欺负了你,你要跟我拼命就来吧!”
年少时的纯真友谊已经被残酷的成长淘蚀一空,当年的留住已变成杨帮带,弱肉强食的世界将人变成了获取最大利益的冰冷机器,没有感情,只有不断地攫取。王梓竣在心底叹息一声,说:“我只想告诉你,世间除了富贵和女人还有其他可珍贵的东西。”
杨留住不屑地哼了一声,大步走开了。王梓竣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后才转身回屋。
县令也告退出来,酒桌上只剩下曹锟、吴佩孚、李国翰和王梓竣四人。王梓竣渐渐看明白了,吴佩孚是曹锟的心腹大将,李国翰是曹锟的参谋副官,李国翰军事素质过硬,加之是前北洋大臣李鸿章的孙子,也深得曹锟喜爱。李国翰大力抬举王梓竣,曹锟已然将王梓竣纳入了自己亲信之内。吴佩孚对王梓竣格外亲热,听王梓竣叙述这几年的经历,不时扼腕叹息又不时地连声叫好。
酒已经喝了不少,对自己酒量颇有信心的王梓竣喝得醉眼惺忪,显然不是曹锟和吴佩孚的对手。曹锟喝得正高兴,又连连相劝,李国翰已跟王梓竣对喝了几杯,现在酒已上头,哈欠连天,几欲睡着。
曹锟喝了一大口酒,对王梓竣说:“小兄弟是要统兵打仗还是与国翰一样干个参谋?统兵就从子玉的手下先做个队长,干参谋呢就留在我身边给出谋划策,做个一等参谋,哪一样任你选!”
王梓竣说话已经含混:“但……但凭曹大人和吴大人做主……好了……”
吴佩孚看着他笑而不语,曹锟见状只得说:“还是等你明天酒醒再说吧!”
这时,卫兵前来报告,说收到北京快马通报,要他去处理。于是曹锟宣布散席,众人都松了口气。
吴佩孚酒量甚豪,丝毫不见醉意,曹锟和李国翰走后,留下陪着已经伏在桌子上的王梓竣。
吴佩孚给王梓竣倒了一杯茶,轻笑着说:“梓竣呐,现在只剩你我二人,切莫再装醉了!”
王梓竣听了不好再装,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笑着说:“在下确实是喝的太多了,不胜酒力。”
“虽说喝的不少,可也不至于此吧。”吴佩孚说着指了指王梓竣碗筷周围。
王梓竣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曹锟和李国翰放碗筷的地方都有因持杯不稳漾出的酒和夹菜时掉落的菜,而他和吴佩孚桌前却是干干净净。
“吴大人明察秋毫,梓竣让大人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