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随她之后进来，还未来得及看里面唧唧我我的两个人，便注意到杨柳的眼睛直盯着窗口的男人看。</p>

原本风平浪静的心境里，猛然泛起带有酸意的波涛，一层一层地涌上来，闹得他很不舒服。</p>

两人温情的时刻被他们贸然打扰，沐晚晚一激灵，推开了厉寒辞，将毯子盖过胸口，曲起腿，把身子笼成一个半球形。</p>

“正经夫妻，害什么羞啊？”</p>

厉寒辞无奈失笑，扯着毯子掀开了一些，手顺势钻进了毯子下面，勾了勾她的手，完全地掌握在手心里。</p>

注意到他们毯子里的小动作，杨柳羡慕他们俩蜜里调油的感情，放下了手里保温袋，眼神却没舍得在他们俩身上离开。</p>

兴许是那碗粥太过滚烫，厉寒辞的膝盖显然是受不住，端碗挪了个位置。</p>

那张脸侧过一些，让杨柳看到了全貌。</p>

“嘶！”</p>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个轮廓与谭先生有几分相似的男人，绝不可能是她认识的男人。</p>

这时，沐晚晚也掀开了毯子站起来，装模作样要吃早餐，端走了放在男人膝上的那碗粥。</p>

“小杨，今天你准备了什么？”</p>

目光落在了杨柳带来的保温袋上。</p>

“粥，包子，豆浆……”</p>

杨柳报上的菜名，无一例外和厉寒辞所带的重合了。</p>

捧着粥正要坐下，沐晚晚的胳膊就被挽住了，耳畔传来一句。</p>

“谭先生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对不起他呢！”</p>

温声转过头去一看，杨柳一脸严肃，与她对视后，又往窗口的男人方向瞧了一眼。</p>

沐晚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连粥都不喝了，放在床头柜上，抬手摸索着脸颊。</p>

指尖刮了一下面具边缘，顺着翘起的地方，开始撕拉。</p>

杨柳和周琛还没有心理准备，就看到她撕下来一张脸皮，吓了一跳。</p>

“这，这！画皮？！”</p>

杨柳脱口而出，忍不住盯着沐晚晚的脸看，明明五官还是差不多的，可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只需一点点改变，就像是换了一个人。</p>

长久被闷在面具里的皮肤有些泛白，还透着微微水汽。</p>

沐晚晚朝他们眨了眨眼，有几分故意吓他们的意思。</p>

“戴这个面具是为了躲避仇人害我们，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就没有伪装的必要了。”</p>

窗口处的男人起身，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解释了一句。</p>

周琛盯着沐晚晚手里的人皮面具看，抿了抿唇，思考着这是什么材料，贴合完美到竟连他都要看不出来。</p>

“那个仇人是不是也害过俞阿姨？”</p>

细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杨柳猜到自己被支开的那一天，雇主可能是找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p>

沐晚晚低眸沉默一秒，沉重地点了点头。</p>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低沉，俞惜寒不舒服地闷哼一声，又沉沉地睡了过去。</p>

“我觉得，你们俩没戴面具的样子，比戴面具好看多了。”</p>

杨柳思维跳跃，没一会儿又扯到了别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