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吸一口凉气，沐晚晚颤着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强行镇定住自己乱颤的心跳。</p>

“不说这个了，小姨难得出来一次，好好吃个饭吧。”她强颜欢笑，看着俞惜寒的眼里多了几分心疼。</p>

菜从后厨端上来，都是口味清爽的小炒菜，俞惜寒可能是很久未见这么多菜，吃得满心欢喜。</p>

没一会儿，她又说想去卫生间，扯了扯杨柳的衣服，非常小声。</p>

“我带她去吧。”</p>

沐晚晚想跟小姨多亲近一点，主动提出来。</p>

杨柳也没拒绝，起身领着她出来，又将她交给了沐晚晚，挥了挥手。</p>

离了杨柳，俞惜寒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她，压低了声音凑在她耳边问道。</p>

“小杨说，你是我的侄女，真的吗？”</p>

沐晚晚点头，鼻头泛起酸意。</p>

“对，你是我小姨，我们俩有很深的血缘关系。”</p>

“原来是这样。”</p>

俞惜寒边往前走，边想事情，仿佛是没想通，又甩了甩脑袋。</p>

她们俩离座之后，杨柳如坐针毡，又不好意思抬头看人家，小心地把菜夹进碗里，仔细地咀嚼，消磨时间。</p>

厉寒辞也察觉到了气氛尴尬，干咳了一声，随便聊了个话题。</p>

“一般什么情况才会送患者到精神病院里去住？他们的家人会来探望吗？”</p>

提到了她工作范围的事，杨柳逐渐放松下来，放下了筷子认真回答。</p>

“其实我们病院不少患者都是家里人送进来的，有的是抑郁症，会有自杀倾向，有的是易怒和控制狂，是子女实在受不了，送进来的……”</p>

她提了不少例子，说来说去都是家庭被逼无奈的选择，很是唏嘘。</p>

话题太过沉重，没一会儿又静了下来。</p>

桌底下杨柳的脚趾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又逐渐放松，假装自然地舀了汤喝。</p>

本想着往窗外看看风景，谁想目光刚触及路灯下的一个身影，浑身都僵住了，汤匙猝不及防落进了碗里。</p>

清脆的一个碰响，厉寒辞抬起眼，朝她视线方向看去，并未看到什么东西，倒是发现她的神情慌张，脑袋都快要钻进碗里。</p>

“怎么了？”</p>

她猛然挺直背脊，摇头。</p>

“没事，刚刚在想事情，分神了。”</p>

玻璃窗外光线昏暗，一个高瘦的身影隐在了路灯笼罩不到的黑暗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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