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笑,笑不出来。
想哭,想放声悲嚎,但弟子在面前要忍住。
这股怒火如野火般蔓延,正在一点点蚕食他的心脏,让他大口喘着粗气,双目逐渐赤红,
仿佛下一刻就要促使他不顾一切的冲杀上去。
就在这时,
飞段又抬起头,指着被覆灭的村庄。
指着漂浮在海水中的几十具尸体、杂物,歪着脑袋。
他的表情黑沉沉的,眼角的肌肤拉得好像要裂开了一样,睁大双眼,看向东乡隼人,呆滞地问道:
“老师,你为什么不救救他们?”
“你对我说过的吧,你是汤忍村最强的忍者。”
“以老师你的能力,是能做到的吧?是可以击败那几个屠杀平民的中忍的吧?是能够杀掉他们之后抹除掉一切痕迹然后逃跑的吧?”
飞段紧紧咬牙,面皮颤抖,一行泪水落下,带着哭音问道:
“杀啊,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东乡隼人的心头被飞段的质问狠狠凿穿,他张了张口,几度没能说出话来。
最后,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在水面上挥舞棍棒,踩着巨浪施展着帅气的忍术,目中神光奕奕,笑容璀璨的好像赤诚大日的青年。
那可是枸橘矢仓啊。
是啊?为什么我不杀了他们呢?
东乡隼人沉默了一刹,目光下意识落到腰间的忍具包,落到其中一本漆黑的卷轴上。
那是他前阵子替一个汤之国贵族盗墓时,意外在遗迹中发现的一本记载了诸多邪恶秘术的卷宗——
《邪神仪典》。
其中记载的秘术相当强大,但上面所书写的各种血腥仪式,实在是过于骇人听闻。
这种东西,理应该销毁才对。
东乡隼人深吸了一口气,旋即一把抄起飞段大步奔逃,咬着牙道:
“飞段,那些人跟我们没有关系,我早就说了,你不要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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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战火蔓延至汤之国。
汤忍村接到守卫一众贵族的领地和财产的任务。
汤之国大地上的其他平民,被全部放弃,任由其自生自灭。
承受战争边角余火的汤忍者村,损失惨重,每天都能接到有人失踪或者叛逃的消息。
忍村内部求和派与武斗派矛盾逐渐不可调和。
飞段对软弱的汤忍村感到失望,离开了村子。
同时也在这一天,
一行三个目光漠然的云隐忍者闯入村子,悍然重伤东乡隼人等一众汤忍上忍,逼迫汤忍为云隐村服务。
弟子的离开,战争的压力,以及失去一切的痛苦,像是一层层厚重的纱网蒙在头上,
不断堆叠,不断堆叠,
让东乡隼人辗转反侧,呼吸困难。
每一个夜里都会乍然惊醒,然后大喘着气回想起那破灭的一天。
那一天,飞段指着漂浮在海水中的几十具尸体、杂物,以及造成这一切的大国忍者,
歪着脑袋。
问他——
“杀啊?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终于,
在这一天的夜里,
在这个狂风呜咽,四周寂然,鸟雀蝉鸣都沉寂的夜。
一双爬满血丝的淡紫色双眼睁开。
东乡隼人,展开了已经翻阅过无数遍的卷轴。
脸上钻心的痛笑逐渐拉高,翘起,变态!
他双手结印,大力割破掌心,将鲜血淋漓的手狠狠按在了卷轴之上!
“杀啊,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杀光一切。”
“忍者、大名、贵族、平民、既然生来痛苦,那不妨就把这份痛苦全给老子摆上天平比较一下!”
“谁更痛!谁更痛!谁更痛啊!!!”
糊纸窗门被狂风哗哗卷动,猎猎狂啸!
东乡隼人咬紧后槽牙,目中爬升起毁灭一切的癫狂,
龇起牙关,恨声狂吼:
“全给老子去死吧!”
“我要诅咒这个世界!”
“制定血祭,举世皆杀!”
还有一章,尽量早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