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德出来的时候,院儿里都已经开始置办会场了。
那张八仙桌已经被从易忠海家抬出来,放到了院子中央,三个搪瓷茶缸也已经就位。
对这些他是不感兴趣的,走出屋门的第一时间,他目光就去找何雨柱的身影……
不过还没找到何雨柱,他目光就定格在了院里正中央的一张条凳上。
那条凳就摆在八仙桌的正前方,上面坐着一个垂头丧气、臊眉耷眼的胖老头。
可不就是何大清!
‘嘿?何大清!!’
吴有德顿时就乐了,紧接着就兴奋起来,他真没想到竟然还真能把何大清给找回来。
毕竟傻柱儿说何大清昨晚上就没回来,这都过去一晚上了,再去找还能找见?
他让傻柱儿去火车站找,完全就是碰碰运气。
没想到,这还真碰着了……
这可太好了!
这是白花花的摆烂值啊……
“呦柱子,这是找到你爸了?”
“不错不错啊,恭喜恭喜,我真是替你高兴!”
看到吴有德,满心怨气的何雨柱也顾不得生他爸的怨气,连忙站起来露出一个笑脸儿。
“吴哥,这次真是多亏你了,我必须得好好谢谢伱!”
“要不是你给我出主意,让我去火车站,这会儿我还跟个没头苍蝇四处乱转呢……”
“还有你的自行车,要是没有自行车,说不定我就去晚了,就拦不住了!”
“吴哥,我真谢谢你!”
闻言,坐在条凳上看着地面数蚂蚁的何大清,立刻就抬头扭了过来。
那眼睛大如铜铃,目光炯炯有神,甚至都有些炽烈。
吴有德笑了起来,扫了他一眼,又看向何雨柱,笑道:“柱子,你这话就说的太见外了。”
“咱们都是邻居,互帮互助,相亲相爱这不是应该的吗?”
看到他俩聊个没完,易忠海就出声说道:“好了好了,准备开会了,大伙儿都坐好啊,注意会场纪律!”
吴有德笑了笑,没再多说,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现在正式开会!”
易忠海脸色一肃,看向何大清,“老何,你和那白寡妇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管得着么?”何大清道。
“嘭!”
易忠海拍了下桌子,震的搪瓷缸微微颤抖。
旁边的刘海中面皮抖了两下,他被吓了一跳,他刚才正在想痛失的几十个煎鸡蛋呢……
易忠海怒道:“严肃点何大清!”
“你看看你今天把大伙儿给折腾的,你知道给大伙儿带来多少麻烦吗?你竟然还是这个态度,对不起大伙儿吗?”
“老实交代,你和白寡妇到底什么关系,她到底是什么人?”
何大清撇撇嘴,那双大眼泡瞥了眼易忠海,反问道:“刚才搁派出所我全都说清楚了,人家没和你说?”
“没和你说就算了,反正又不关你事儿,你也甭凑这热闹。”
何大清左右看了看,冷笑道:“大伙儿也是,都甭凑这热闹,该干嘛都干嘛去吧,不是急着上班上课吗?”
“去呗!我又没拦着你们!”
轰!!
院儿里的气氛,顿时就燃了起来。
众人七嘴八舌开始怒斥何大清,有的说他不识好歹,有的说他白眼儿狼,还有的骂自己真是多管闲事,还有人让何大清赔钱的!
乱哄哄一片。
人群中的吴有德此时也听笑了,他和何大清接触不多,也了解有限。
印象中这老头不爱和院儿里聊天吹牛,经常自个儿呆屋里。
看见人了,他也不会主动和人打招呼。
和话匣子·门神·算盘精·阎埠贵相比,那完全就是两种人。
今天这一幕,刷新了吴有德对何大清的印象,这货就是个刺儿头啊!
也挺不要脸的!
这耍无赖的本事,完全能和贾张氏一较高下了,两人都是那种能无理搅三分的人!
吴有德心中顿时就来了兴趣,
他很好奇今天这全院儿大会,易忠海怎么收场?
如果虎头蛇尾、草草收场的话,那以后这全院儿大会可就失去威严了,连带着三个管事大爷的威信也会下降!
看到场面有些失控,易忠海直接站了起来。
他一站,刘海中、阎埠贵两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嚷嚷啥?都闭嘴!”
“安静安静!现在是在开会,注意会场纪律!”
“都不准吵吵了,全都坐好,保持安静,谁再扰乱会场纪律,罚他扫全院的地一个月!”
三人纷纷出声呵斥,喧闹吵嚷的众人,这才逐渐闭嘴,安静下来。
不过,有不少人还是气呼呼的瞪着何大清。
这些人都是家里出人,帮助傻柱去找人的。
易忠海大声道:“根据我从派出所了解到的情况,何大清认识了一个寡妇,对方姓白,名洁,说是保定的。”
“然后这何大清就鬼迷心窍,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打算跟着这白寡妇一起回保定,去她家和她一起过日子。”
“京城的这一儿一女,还有房子工作,全都不要了!”
“他们是昨天晚上碰头的,准备坐火车去保定,可是火车临时出了故障,就到今天快中午才能上车。”
“临上车前,被我们给截住了!”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其中更细致的我也不清楚。”
轰~~~
人群再次哗然,议论声此起彼伏。
大家都没想到,一把年纪了,何大清竟然还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简直是刷新三观!
“我老天爷啊,何大清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大粪糊住心了?”
“一个寡妇,还是保定的,就这值得他跟人家回去?京城这么大房子,还有儿子闺女,这都不要了?”
“这心也太狠了!真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何大清心思这么狠毒……”
“哎我说,不会傻柱儿和雨水,不是他亲生的吧?”
“傻吧你,就算不是亲生的,房子工作是真的吧,这些他可是也不要了,真是个憨蛋,京城不待,非去乡下,乡下有什么好的?”
……
周围这些议论声,深深的刺痛了何大清的内心。
他猛的站起来,怒视众人吼道:“放你娘的屁!”
“你全家都不是亲生的!你全家都是我生的!”
说完,他抬腿就走,准备回屋。
“你给我站住!”
易忠海怒喝,训斥道:“何大清,你如果不想等会儿被街道叫走,你就回屋。”
“白寡妇还在派出所呢,你不会不知道吧?”
何大清立刻又停住了,犹豫了两秒钟,他重新坐到了条凳上。
“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再问,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再说了,我就是一鳏夫,又没老婆,还不能再找一个了?”
“她也没男人,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这犯法了吗?别说现在是新社会了,就是搁以前,这也是我们的自由!”
“谁也管不着!!”
“我爱去哪去哪,保定咋了,乡下又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