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花白的大婶,揉了揉眼,生怕自己没看准,忙问身边正眯眼端详着的火爷爷:“你眼力行不行?看看,这是不是耿队长啊?”</p>
“没得错,没得错。是草鞋队长呢。”</p>
火爷爷也看清了,十分肯定而又高兴地连声说。</p>
这位陌生人,原来就是当年到石旮旯寨上剿匪,闹土改的工作队队长耿岩明。由于他同群众亲密无间,1年4季,风里雨里都穿着双草鞋,人们亲呢地叫他“草鞋队长”。</p>
合作化时期,他在县里工作,也曾来石旮旯搞过运动。想当年年,由于工作需要,他调离了这个县,直到不久前,才又调了回来。</p>
他摸了摸情况,跟县委几个常委研究了1下,背着简单的铺盖,就到离别多年的石旮旯来了。</p>
1方面,真像他对尤林说的,来看看亲。另1方面,下来看看石旮旯这个自然条件较差的山寨,咋个在4届人大胜利召开的东风鼓舞下,开展学大寨运动的,为全县开展农业学大寨的群众运动抓好典型。</p>
这时候,耿岩明紧攥着鲁城的双手,用力摇了摇,欣喜地说:“老伙计,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个样子啊。”</p>
鲁城也是哈哈大笑。</p>
“老耿,你看错了。”</p>
“咋个?”耿岩明问。</p>
“你没得看出来?分手这十来年,我又年轻了好几岁哩。”</p>
“哈哈哈·······”两人1起放声大笑起来,引逗得周围的社员,也情不自禁地笑了。</p>
洪亮的笑声,无形中把刚才那种火药味冲淡了,也把栖息在大樟树浓荫中的鸟雀,4处惊飞了。曾青冬问:“这些年,你在哪?”</p>
“调了几次工作,4处转悠呗。这些年,越转悠,看得越多,骨子里越是痒痒的。老伙计,我们还可以大干2、3十年哪!”耿岩明说着,畅怀地“哈哈”笑了。笑罢多时,这才又说,“这不,东转西转,又转回咱县这‘娘家'来了。”</p>
“好哇!回来的好!在县上哪里工作?”</p>
“县委。”</p>
尤林听了,眼珠子1转,顿时恍然大悟,试探着说:“老耿,听说县委新来了位书记,你·······”</p>
耿岩明没有直接回答,只淡淡1笑,说:“是个普通战士呗!”</p>
范百勤1下子把两眼都瞪大了,老耿竟是县委书记,真看不出哪!</p>
“啊呀,可把你给盼来了。这些年,我常想,这老耿,草鞋1穿,脚步不停,不知又转哪去了,莫非把我们都忘了?”</p>
鲁城喜孜孜地说:“剿匪,土改,你跟我们在1起;搞合作化,你撑过我们的腰。如今农业学大寨,又是1场革命哪,嗯嗯,你又来了。好,好!我们的心,紧紧连着哪!”</p>
耿岩明笑咪咪地说:“你当我不想你们哪?这么些年,你们1步1个脚印走了过来,经历了不少的斗争吧!眼下,学大寨,是农村社会主义革命的继续,我梦里都想回来同你们并肩战斗呢。”</p>
范百勤插子1句:“好哇,我们可盼着领导来带着我们干哪!”</p>
鲁城这才被提醒了,指指范百勤,说:“老耿啊,你还认得他吗?”</p>
耿岩明眨眨眼:“是大队长吧。”</p>
“嗯!”鲁城1拍巴掌,说,“你忘了,他就是范老石的儿子啊!”</p>
“噢!”耿岩明笑了。他随即也想起来了,拍拍范百勤的肩膀,说,“认识啊,就是剿匪那阵,提了杆土枪硬往前冲的愣头青啊。咦,咋个我合作化时来石旮旯,没得见到你啊?”</p>
范百勤两手在裤腿上不停地搓着,有点拘束地回答道:“那时,我在部队里,59年才复员回来。”</p>
“来!”鲁城伸手又把尤林推到耿岩明面前,“老耿,这是我们石旮見大队的党支部书记、知识青年尤林。”</p>
尤林腼腆地笑笑,说:“我们早在路上认识了,”</p>
耿岩明伸出食指,晃了晃,对尤林风趣地说:“石旮旯有这么多老战友,你说,我就不能来看亲?”</p>
想到路上的相遇,耿岩明和凌讽忍不住“哈哈哈”放声相视而笑了。</p>
虽然,同凌讽没相处多久,但这个英气勃勃的小伙子,却给耿岩明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觉得,这个在革命的大风大浪中锻炼成长的新1代青年,像1团熊熊燃烧的火,你1挨近他,就会被他烤得全身发热,迸发出年轻人那种炽烈的朝气来。</p>
尤林刚才那番话,说得叫人打心底里高兴啊!大樟树下的笑声稍1停息,耿岩明就转脸看了看4周的群众,满脸是笑地鼓励道:</p>
“刚才,大家都在议论学大寨的事,我看,争1争有好处。钟不敲不响,灯不点不亮嘛。学大寨,是我们大家的事哪!”</p>
范百勤瞅瞅鲁城冬和尤林,便趁水和泥地开口要求道:“老哥哥,你熟悉石旮旯的底子,应该咋个学大寨,你给1锤定个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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