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确定。”程亮摇了摇头：“不过大多数人应该是不知道的，我印象比较深刻是因为那天我去交毕业论文，然后被99杀了。”
问就是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99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因为后面就是三位数了呢。
程亮：微笑.jpg
哦。
那一天导师看他的眼神中好像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来着？
不会就是因为他这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
张晓凤女士：“……”
眼神微妙地看了一眼程亮，张晓凤女士最后还是好心的什么都没有说，就怕一开口扎孩子心了。
“……晚点见到小白之后，在他面前少说两句，说不定你还能给自己留点好印象。”张女士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吐槽的欲望。
就是说，程亮这臭小子怎么敢在乔白面前放大话的？
程亮：别说了别说了。
他现在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
张女士对程亮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小子也先去休息休息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明天大家可要一起好好地过个年。”
刚才还有些怀疑人生的程亮在听到张女士的这番话后，整个人瞬间支棱了起来。
他就知道，张女士还是爱他的。
“小白也在休息，那孩子身上背的担子比你还重，没事就不要总是去打扰人家。”张女士又说道：“有空可以多陪陪其他的孩子们玩。”
程亮：“……”
懂了。
和小白比起来，他失宠了。
……
第二天就是过年。
灵猫福利院里的年味比乔白过的任何一次春节，年味都要重。
大年三十这一天，所有的孩子们都换上了红色的花棉袄，在院子里上蹦下跳，手里满是浆糊地忙着贴春联，贴福字，打扫院子里的卫生。
张女士把平时在外跑的找不着家的两只小灵猫全部都扣押了下来，负责陪着孩子们玩耍。
就连外面的那些流浪猫，一个个的脖子上也被系上了代表着过年的金红色漂亮的蝴蝶结。
乍一眼看过去。
乔白差点以为格兰芬多占领世界了（bushi）
虽然平常不怎么吃饺子，但是为了消耗一部分精力多的没事干的孩子们的体力，张女士还是提前准备了花花绿绿的饺子皮和活好调好味道的饺子馅，让这些孩子们包饺子。
反正大家包的大家吃，也不存在谁嫌弃谁的问题。
在解决了孩子们精力过剩问题的同时，又解决了接下来几天福利院里的三餐，完美。
乔白也坐在了一群孩子中间，左边是紧紧贴着他的菜菜小姑娘，右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安静静地挤过来的小乖，小乖的另一边坐着高高的小高。
饺子皮小小的一张，孩子们放在手掌心里大小刚好，放在乔白手掌心里就显得有些过于小巧可爱。
乔白做一个步骤，旁边的菜菜就学着乔白做一个步骤。
乔白塞饺子馅菜菜也塞饺子馅。
乔白饺子馅放多了不小心把饺子皮撑爆了，饺子馅放得刚刚好的菜菜小姑娘在犹豫了一秒之后，果断地也把饺子皮给捏破了。
然后菜菜小姑娘扭头，用一脸求夸奖的表情看向乔白。
“噗嗤——”一旁传来了一阵浅浅的笑声。
乔白：“……”
一扭头看向一旁的小乖和小高两个小萝卜头，小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破绽，小高的脸上带着一个迷茫的傻乎乎的笑容。
小高：“嘎？”
乔白叹了一口气，年龄在这里，他不至于真的和小萝卜头们生气。
把手上的饺子活吧活吧，勉强算是捏出了一个不破皮，还能看得过去的造型。
眼看着菜菜小姑娘还要继续和他学，在包饺子上七窍只通了六窍的乔白果断地把在精神海里呼呼大睡，因为过年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过来的四只宠兽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四只宠兽对此分别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小乌在乔白有所行动的第一时间就清醒了过来，在半空中轻轻地一个完美的转身，扑腾着翅膀，小乌平稳的正正当当地落在了乔白的怀里。
猫猫虫一脸茫然，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清醒的睡意，圆滚滚的身体直接在地上滚了一圈，还是因为两只龙角触碰到了地面这才没有继续不停地滚下去，六朝脚天，眼神迷茫地看向虚空的方向。
小白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大冬天对于它们这种冷血动物来说就是冬眠的大好时机。
小白蛇歪歪扭扭地缠绕在猫猫虫的身上，二者完美地合二为一。
反正大家的皮肤都是冰冰凉凉的鳞片触感，谁也别嫌弃谁，你好我好大家好。
小水母睡着了之后就像是它在水池里沉眠时的姿势一样，裹成一个圆溜溜的小球，看不见一根触手。
落在地面上还非常有弹性地弹跳了好几下。
DuangDuangDuang
看起来就手感非常好的那种。
果不其然。
菜菜小姑娘在看见DuangDuangDuang的小水母之后，目光瞬间被小水母给吸引了。
“蛋蛋！”
菜菜连正在包的饺子都顾不上了，放下学着乔白包好的那个带着破洞和补丁的饺子，菜菜满手满脸都是面粉地朝着小水母扑了过去。
被菜菜一嗓子给嚎醒了小水母：“？”
小水母缓缓地在空气中舒展开了身体，长长的八条触手从水母盖里伸了出来，正在朝着神交已久的小伙伴跑去的菜菜小姑娘脚步一下子就慢了下来，张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小水母的出手。
“蛋蛋……原来不是蛋蛋吗？”小姑娘的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失望，露出了像是被欺骗的狗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
从来没有见过菜菜的小水母：“？”
小水母轻轻地歪了歪脑袋，一收一缩之中悬浮在半空中，空气对它来说就好像是大海一样，能够拖着它的身体缓缓上浮。
“kulu？”
你好呀～
但是蛋蛋是谁？
菜菜小姑娘听不懂小水母的话。
可是菜菜小姑娘很伤心。
她以为她认识了一个蛋蛋好朋友，但是没想到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蛋，小姑娘像是受了打击一样拖着沉重的脚步坐回到了乔白的身边。
看见了菜菜全程反应的乔白：“？”
和小水母的茫然一样，乔白也觉得很茫然。
感觉完全不明白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在想什么。
想了想，乔白朝着小水母挥了挥手，小水母安安静静地坐在乔白另外一边不和菜菜相邻的肩膀上。
这下反倒是小乖和小高，被小水母轻盈的姿态和透明中带着流光溢彩的外形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中间出了一点小意外，但是并不影响整体的进程。
一切都完成得非常完美。
整个福利院短短的一个上午就焕然一新，里里外外都充斥着浓浓的新年氛围。
厨房里做饭的大厨们忙忙碌碌，做出了能够摆满整个长桌的丰盛菜肴。
“张妈妈，我们福利院什么时候这么富裕了！”好多年没有回来的程亮在看到这些满满当当的菜肴后，不禁露出了一个震惊的表情。
丰盛。
实在是太丰盛了。
甚至他还在这些菜肴里面看到了一个超凡生物特色菜！
虽然只是一个汤，但就光这一个菜的价格就能抵得上大半桌子的菜了！
他们灵猫福利院什么时候这么富裕，都不用省钱了吗？
张女士看了一眼不远处被孩子们簇拥在中间，有想要摸乔白怀里的小乌，有想要摸猫猫虫的，更有小男孩拉着乔白想要变得和乔白一样强。
乔白脸上一贯淡定的神情都快要绷不住了。
张女士的脸上却浮现出了星星点点笑意。
嗐——乔白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呢。
在外面不好放松，回到福利院，回到大家庭里之后，让孩子们闹一闹，也是一种放松不是？
扭头张女士又看到了自家眼巴巴等着答案的“傻大儿”，张女士能怎么办？
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小声地把乔白捐款的事情说了。
程亮：“！”
程亮目瞪口呆。
多……夺少？
就是说乔白捐了多少？
“我是不是听错了……？”程亮的声音有那么一点虚：“小白他不还是个学生吗……哦，现在已经是青鸟大学的荣誉教授了。”
想起昨天晚上在国内网络上搜索“乔白”这个名字，跳出来的那一大堆看都看不过来的词条，程亮本来以为他对乔白的震惊在昨天用得都差不多了。
可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今天他居然还能再被乔白给震惊到一次。
“小白还是个孩子就能捐500万，我准备的10万是不是太少了？”程亮抽了抽鼻子，发出了响亮的抽泣声。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上不如老下不如小的生活？
明明感觉自己还很年轻。
突然杀出来的乔白，却让程亮感受到了什么叫作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代后浪推前浪。
他这个前浪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发力呢，就直接被乔白拍死在了沙滩上！
“我是不想要这个捐款的，不管是你的还是小白的，但是那个孩子那么说了……”张女士好笑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把乔白之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能力范围所及。
都是他们的一份心意。
程亮：“……”
有被安慰道。
“小白可真是个好人！”程亮真心实意地说道。
张女士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没错！
小白就是最好的！
李敢：“？”
戚月：“？”
那些有意无意被乔白坑过的人：“？”
……
年夜饭。
压岁钱。
乔白在拿到了张女士和程亮给他准备的红包后，脸上的表情愣住了一秒。
“不是……我……”乔白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被张女士打断了。
“你还是个孩子，拿压岁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张女士挥了挥手，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不缺钱，所以里面也不是钱，是一个可以让宠兽宁心静气更好地进入冥想状态的方子。”
“小灵猫和毛绒蒲的性格都非常的温顺，再加上实力上限也就在这里了，它们用不上，这个方子给伱刚刚好。”
乔白闻言表情更加惊讶起来。
能够让宠兽宁心静气的配方？
听起来就很珍贵！
可是张女士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看着他的眼神就是看自家孩子的眼神，乔白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收下了。
“谢谢张妈妈。”乔白上前给了张女士一个大大的拥抱。
张女士轻轻地拍着乔白的后背，声音温柔地在乔白耳边响起：“好好的。”
无论是想要成为御兽师也好。
成为宠兽进化研究教授也罢。
都好。
只要人好好地。
乔白点了点头，收下了这份来自张妈妈真心实意的祝福。
等到乔白和张妈妈各自坐回自己的座位后，程亮从桌子下掏出了一份厚厚的、用牛皮纸袋装着的东西，像是为了应景，上面还绑了一根金红色非常喜庆的蝴蝶结丝带。
“咳咳……”想到昨天的事情程亮看向乔白的眼神中还是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尴尬，可这不是过年嘛！
清了清喉咙，程亮果断地把那些记忆全部都塞到了大脑的最深处，决定最近一两年都不去思考这件事情，他看向乔白的双眼：“小白，我想了好久，决定还是送你这份礼物。”
“将将将将——我在卜璐国学习到的宠兽进化学所有相关的重要资料！这些资料国内可没有，都是我在图书馆里借阅书籍后，自己归纳整理出来的！”
“可真贵啦！”说着程亮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竖着大拇指对乔白说道。
张女士：“……”
其他的孩子们：“……”
不是？
这和孩子过生日，你给人家孩子送一摞学习资料，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你好，实际上孩子写作业写到头秃有什么区别？
反正福利院里那些已经开始上学，并且不是学霸，而是咬着笔头绞尽脑汁才能把题目做出来的普通人和学渣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戚戚然的神色。
孩子们对程亮的看法也从“会给他们小零食吃的好心大叔”变成了“恐怖的、会给他们赠送作业的大魔王！”
程亮对这件事情还一无所知。
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几天孩子们遇到他都会绕着走——坚决不要被大魔王抓住然后被迫写作业！
“你这孩子……”送礼物也要送点喜庆的，用得上的东西吧？谁会喜欢这种东西？
张女士想要这么说。
但是张女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乔白的声音打断了。
乔白淡定地从程亮的手里接过了这份沉甸甸的爱，并且对程亮点了点头：“谢谢小亮哥，这个‘压岁钱’我很喜欢。”
张女士再一次沉默。
看看程亮，再看看乔白。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代沟吧？
算了算了。
不重要。
一旁的孩子们看向乔淡定的表情和丝毫不畏惧的动作倒抽一口冷气——恐怖如斯！（划掉）
孩子们用震惊的，像是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乔白。
真的会有人喜欢这种礼物吗？
不不不。
绝对没有。
怪不得大哥哥和他的宠兽这么厉害了！
原来大哥哥是外星人啊！
误打误撞猜对了一半真相的孩子们：哇——妈妈妈妈！我们看到外星人了耶！
乔白还不知道孩子们对他的看法，就算知道了也不是很在意。
小孩子们的想法千变万化，乔白已经不指望能够理解他们小小的脑袋里都有些什么神奇的想法了。
开心就好。
乔白则是翻阅起了这份由卜璐国的文字和华夏的文字一起写成的读书笔记。
其中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华夏汉字，唯独一部分涉及到了专用名词，不好翻译的部分，程亮就会放弃翻译，直接使用原本的名词来书写。
前世除了汉字，就学了一下英文、日语和俄语的乔白：“……”
这不就瞬间被为难住了吗。
不过没关系。
汉字能够看懂的那些，乔白就从里面看到了让他好奇的只言片语。
乔白多扫了两眼。
这本读书笔记还挺厚的，一时半会儿看不完，张女士也在催着赶紧吃饭了，乔白只能暂时放下了笔记，加入到了吃年夜饭团圆饭的一员中。
过年呢。
不急着为难自己的脑细胞，等过完年了开工了再来解读这些东西也不迟。
带着四只宠兽一起。
乔白在单独地和小乌一起过完了一个孤单的年三十后，新的一年又迎来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年三十。
这对乔白来说，无疑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让乔白会心一笑的体验。
年夜饭。
吃饺子。
看无聊的晚会节目。
看到一半张女士突然说道：“我说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呢，原来是没有去年那么震撼啊。”
“我还记得去年吴教授带着一整个团队亮相，然后公开感谢说了你的名字时，我当时的心情哦……”说着张女士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恍惚的神情。
一已经在网上查到这件事情的程亮也连连点头：“想象一下我要是看春晚，冷不丁地看到我家人的名字……应该挺震惊的，还想再三确认一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哪一个！”
张女士给了程亮一个认可的表情。
可不是吗！
张女士到现在还忘不了当时听到“乔白”这两个字的时候，她有多么的震惊多么的不敢相信，甚至还觉得是不是搞错了。
在确认这个人真的是乔白之后，张女士从内心深处为乔白升起了浓浓的骄傲。
“当时网上更是直接爆了，至于后面的春晚节目好不好看……”说着张女士看了一眼不是很有意思的春晚节目，摇了摇头：“那个时候心思根本不在这些节目上面。”
“哈哈。”乔白闻言笑了起来：“今年就没有什么爆炸性的节目了，看春晚就是个意思，好不好看的大家也没有那么在乎。”
“额……我觉得，也许，可能，并不只是个意思？”顺带着无聊刷会儿手机的程亮，刷着刷着整个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张女士：“？”
乔白：“？”
除了他们，周围是看着看着生物钟支撑不住，七歪八扭地睡在沙发上、地毯上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