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队在新加坡1共停靠了3天,在船队补充煤水补给时,左念微参与了多个华洋宴会,并向当地的华人华侨开放了9龙江号和长乐号。
这虽然不是东南海军第1次到达新加坡,但却是中国本国建造的军舰第1次抵达新加坡,在此之前的龙威等舰均未远航至此。
因此,其中不少人在登上9龙江号之后,忍不住凭栏啜泣。
正好此时端午将近,当地领事馆还向舰队赠送了大量的由侨民制作的粽子和香囊,舰队也回赠了5色缕等祝福纪念品。
最后,在当地华人华侨依依不舍中,舰队驶离新加坡港口,在英国远东舰队的护送下进入印度洋。
驶出新加坡后,舰队先是航行至孟买港,停靠1天之后,出发航至也门,并进入红海。
在夏季的北印度洋,由东向西航行属于逆流,所以这段航行速度上要慢了不少,在茫茫大海里,这段时光也是分外无聊。
因此船队中的许多人都在干不同的事情,海军官兵除了日常操练外,1路上还不断测量航道和水流信息,记录沿海情况,对进入的港口补给情况进行评估,而外交官们则有不少人在研究各国政治风俗、地缘情况,经济情况等。
如左念微的外交顾问、前驻日参赞陈炜湛就在写《西行漫记》。
国内的外交官基本分为两派,南洋派和北洋派,南洋派的外交官大多出身船政学堂下属的纵横学室,拥有丰富的外交知识,基本供职于东南外务总司,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左念微和南洋挖掘出来的人才。
而北洋派的人员出身各异,大多数都是留洋学生,回国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能投身外务部门,如唐绍仪、张荫桓等晚清民国著名外交官大多是这些人。
……
行至红海,西亚地区广袤的沙漠与无垠的大海给船队中绝大部分从未出过马6甲的众人强烈的视觉震撼,让见惯了绿树密布的海岸的众人感叹不已。
但从阿拉伯招来的领航员却很让人厌烦,他们身上的体味特别大,而且英语既不标准,还喜欢叽里呱啦的废话1大堆,熏得众人头昏脑胀,吵得人心烦意乱,打头的9龙江号舰长林春贵多么希望之前在新加坡收到的香囊还能使用,虽然那是艾草,但怎么也比这破味道好闻。
不过陈炜湛倒是经常兴致勃勃的找这些领航员聊天,然后充实他的那本《西行漫记》,或许是担任过几年驻日参赞,听含糊不清的日式英语听惯了,陈炜湛倒是能够听得懂这些阿拉伯式英语。
进入苏伊士湾后,那些阿拉伯领航员终于是下船了,但还没等林春贵喘口气,1队洋人又上了舰,看的林春贵直拿脑袋往栏杆上撞。
原来是进入苏伊士湾之后,船队需要缴纳1笔不菲的通行费后,然后由苏伊士方面的引水登舰领航。
做这件事的依然是陈炜湛,毕竟现在他可是船队里的“精通阿拉伯语兼阿拉伯式英语的专家”,这个引水是个英国人,准确来说是爱尔兰人,他的助手是1个印度人和两个阿拉伯人,这个英国人倒是过得不错,身上还喷着香水,掩盖住了狐臭,但浓郁的劣质香水也没比臭味好闻多少,9龙江号舰上的官兵还得捏着鼻子忍受,因此,左念微也特别为这些将士们准备了1笔12华元的“工伤补助”,来安抚他们。
苏伊士运河,全长162公里,南起苏伊士城,北至塞得港,以偏南的大苦湖为界,分为南北两部分,水面宽度180米,可航行宽度140米,主航道水深25米,实际通航船只最大吃水不超过11.2米,航道流速常年保持在0.5节,如果不需要双向错船,1个白天就可通过,不过由于航道繁忙,北上的船只往往需要在大苦湖临时靠泊避让。
5月21日清晨,9龙江号打开军用探照灯,东南船队组成1字纵队,以6节航速驶入运河。
夜间航行本就相对危险,更何况船队中还有长乐号、镇海号两个大家伙,再加之由沙漠的热力效应引起的辐射雾笼罩,船队的速度1降再降,从初入运河的6节逐渐降到3节,整支船队几乎是以蠕动的方式在前进。
左念微穿着大衣站在长乐号的顶层甲板上,看着这条沙漠中的玉带,两岸的河堤大多是石砌而成,在1858年至1869年之间,法国殖民公司花费了1860万英镑和12万埃及人的生命,铺就了这条沟通世界东西的大动脉,但这条平均每千米死亡738.5人的大运河的收益却与埃及人毫无关系,只是被用来满足殖民者的贪欲。
随着太阳升起,雾气逐渐退散,这段难熬的时光终于结束,船队得以继续以6-8节的航速行进,而后,舰队又在大苦湖中停泊了3个小时,以待南下船队同行,随后才出发继续北上,用了足足1天的时间才进入塞得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