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敌人不择手段，下毒下药，那可就糟了。

但是军队行进之中，停下来修整时，你让他们烧开水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往西边去，天气炎热，人渴极了，哪还顾得了水是不是干净的。

纪老头终于收起吊儿郎当的姿势，坐直了，略带诧异的看着她，“夫人……是担心军营中的疟疾？”

“难道没有吗？我听人说每次大军出征，都有几千，甚至上万人因疟疾死亡，还有瘟疫，这些都是很可怕的事情，仗还没打，人就死了四分之一，军心不稳，这仗就得拖。”

古代交通不便，大军行进往往需要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而且南方的人，不适应北方的气候，会冻的要死，连刀都拿不稳，再加上那些克扣士兵被褥棉衣的无良官员，往往冻死的人，比死在战场上的还要多。

北方的人也不喜南方的潮湿，导致毫无战斗力，往往很多人就会死于疾病，或是林子里的毒虫。

所以说，史书上动辄几十万的将士出征对战，绝对都是扯蛋。

“夫人说的话，老夫记住了，防治疟疾瘟疫，也不能光靠草药，每回一场仗下来，那尸体就得堆成山，没时间挖坑掩埋，就只能任由他们暴尸荒野，也是没办法的事。”

真正的战场，只有去过的人才明白究竟有多残忍。

来不及掩埋的尸体，都被山里的野兽拖去吃了。

还有秃鹫乌鸦，哪怕是洞里的老鼠，也会偷吃死人肉。

然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个地方的动物都会变的很诡异很奇怪，叫人毛骨悚然。

林珑点头，表示理解，她虽没亲眼见过，但是可以想像，“纪大夫，咱们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用石灰吧！我知道咱们大梁的也产石灰，用它来给地面消毒，特别是营帐，还有那些死尸，另外多备些汤药……”

具体需要什么草药，这得纪老头去琢磨，她可不清楚。

“夫人！夫人！”徐贵匆匆跑进来，他今儿一早就去京都府衙守着了，等着看林长栋过大堂，等着看府尹大人审案子。

昨儿晚上，邹掌柜已经把那晚跟着邹彦的随从都找到了，也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将他捆绑着压到了堂上。

结果当着府尹大人的面，他居然翻供了，还说被人屈打成招，非得亮出那一身的伤。

昨儿邹世昌的确是对他用刑了，打的怪狠的，所以那一身的伤，倒成了对方的证据。

邹掌柜找的讼师，却好像不大管用，一直没问到点子上，让田家的人找到把柄，被怼的哑口无言，生生败了。

林长栋唯唯诺诺的，也说不清楚。

可人证是有的，物证嘛！掐死人，只要对比他的指纹就成了。

古代比对指纹根本不可能那么详细，只是对比手指的长度宽度，结果还真差不多。

林长栋吓坏了，被惊堂木一拍，竟然什么都认了，当堂就给判了。

不止如此，外面甚至开始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