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发出的声音很小。
就好像是坐在西窗前,赏着落玉盘,时不时发出轻叹。
也像是躲猫猫,藏在办公室。
即便没有绵云被遮挡,依旧褪掉所有的茧壳。
冷枫感觉自己走到了最远处,从来没有走得这么远,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但他没有迷失在这里,而是憋足了劲,想要再往前走,哪怕只是再多一点点,那也很满足了。
忽而,他站起身。
“怎么了?”
姑娘僵硬住,眼睁睁看着它躺平在山峦之间。
还能这样?
它就像是一只饥饿的雄鹰,在山谷间飞来飞去。
他与她虽然互相认识,但却从来没有这近距离过,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和他可以这么近。
此时此刻,她也忽而意识到,自己为了他,原来可以这样。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气球,在不断上升,上升。
待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山谷。
而她就像是考试中的学生,忐忑地解着题目,朱唇握住笔尖,轻轻点在纸张上。
他低头欣赏着。
感受着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密集。
看样子,她是知道怎么解开这道题目了。
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就像是看到了新的风景,与故乡的风景不太相同。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迷失在了这里。
相信,以后他会和她经常欣赏这样的风景,一起感受着美妙的时光。
忽而,他又感觉自己再坠落。
他没有反抗,任由这样垂落着,相信当坠落的那一刻,一定是此生最美妙的时刻。
但他又不想坠落,因为他已经喜欢上了坠落的感觉。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飞起来,都抵挡不住地心引力的吸力。
终于,还是坠落了。
当再次睁开眼睛,钢笔已经被写坏了,白色的墨水洒落在樱桃红的纸张上。
这一刻,他感觉很是心满意足。
因为自己做到了春天才能做到的事。
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又问:
“从此后,纤腰为郎管瘦?”
“嗯。”
... ...
待刚收拾好残局,文清就敲门而入。
“什么味啊?好特别啊。”
冷枫很自然的打开窗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是金针刺破桃花蕊的味道。”
“啥味道?给我尝尝。”姑娘四处看着。
他把手一指一旁的林彩云,坏笑道:“这个你得问她。”
“彩云姐,藏了啥好吃的,是不是花蜜?我也要吃。”
林彩云瞬间脸颊通红,吞吞吐吐道:“我刚吃完,下次,下次给你留点儿。”
“那我们说定了,下次给我留点。”
姑娘好像也是有些羞恼,幽怨地盯着他,又更像是报复一样。
“如果再有,全给你吃。”
“我全吃?好东西要分享嘛,一起吃。”
“... ...”
越听越离谱,冷枫连忙制止俩人谈话。
“文清,你找到啥事?”
“哦,报纸上今天又有报道,说是过完年,三月份就会对汪精,朱大发等人进行一审。”
一审?
一听到这个消息,他再次振奋起来。
终于啊,终于是要看到曙光了。
不过只是一审而已,就算判了死刑,肯定会汪家肯定会继续上诉。
二审差不多就要到夏天。
即便二审继续判死刑,就算立即执行,也差不多到明年才会枪毙。
不过这也够了。
“再过十来天就是过年了,有了这个消息,也算是能过个开心年了。”
将自己的快乐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尤其建立在汪精的痛苦上,真的好爽。
文清鄙视了一眼,“至于这么开心吗?”
“那肯定,听到这个消息,我开心极了。”
“有多开心。”
“和刚才吃花蜜一样开心。”
“... ...”
1995年1月30日是真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