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心中的恐惧消退，恶心感也消失了。

这时，一杯水递过来。

“漱漱口吧。”杜生将水递给他。

“谢谢。”

“什么情况？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杜生问道。

“啊... ...没事没事。”冷枫讪笑两声。

这要是被人知道，他这是被吓得呕吐，那可就丢死人了。

一旁，传来周小炜与众人的欢笑声。

而在另一边，冯永军喝着闷酒，好在旁边还有汪晓枫陪着。

不过，汪晓枫似乎也是也有心事，喝得有些大。

原以为是在心烦签合同的事，但隐约一听，两人是在聊育儿心经。

冯永军在抱怨徒弟难教，都不听他的话。

汪晓枫在抱怨自己的儿子玩世不恭，怎么说都没用，担心自己死后，汪精会没有好下场。

俩人的年纪差不多，还真能很快聊到一块。

听到两人的对话，冷枫无奈一笑。

做长辈的啊，即便是死了，都在为后辈着想。

“周总和... ...”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了一眼冯永军那边，杜生也明白。

“还那样，一个跟一个在闹别扭，冯叔还是我废了老大劲，才叫来的。”

“实在抱歉，挖了你们的墙角。”冷枫不好意思道。

“没什么，周哥能离开这家公司，我其实也挺开心的，因为... ...”

说到这里，冷枫很明显能听出杜生的语气变得有些许悲伤。

迎着江风，俩人在不知不觉中，也袒露了心声。

“因为这样，周哥就不用被这家公司束缚着。”

听得出来，杜生心中的枷锁，已经很重很重了。

重到自己的同事跳槽，都觉得那是一种施舍，是一种庆幸。

而冷枫也不娇柔做作，直接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虽然咱俩接触时间不长，就见了那么几面，但我看得出来，你和老周是同一类型的人。

不安于现状，不安于平静。

我也看得出来，你的心中有股子拼劲。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自己出来单干？

或者像老周这样，跳个槽啊，离个职啊啥的？”

“其实... ...”杜生四下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曾这么想过。”

“那你为什么不做？是不敢？”冷枫问道。

“也不是不敢，只是... ...”

说着说着，杜生又停住，眼睛看着对岸的灯光。

虽然不怎么可以看得清他的眼神，但冷枫却能感觉到，杜生的情绪变得温柔。

毕竟能看着灯光，看得这么出神，肯定是想家了。

不然古代的那些文人骚客们，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望月诗，也就不会有那句“灯火阑珊处”了。

上一次这么看着对岸的灯火，还是在江州。

那时，他就是和沈明枫副检察长，站在了山上，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

在灯火与黑暗之间，达成了共识。

杜生叹了口气，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没错，我的确是不敢，也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