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攸冷眼看着,许久,又或者只是那须臾间,一个跃身,紧追而去。手中的玉箫,同样迎着风声!
宫玥戈拥着夜千陵的手,刹时,不自觉的猛然一紧。风攸手中玉箫的任意一个动作,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带起他腐心彻骨般的煎熬与疼痛,仿佛有千千万万只蛇虫蚂蚁,在不停的啃噬着身体。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毒发,都来得猛烈数倍。
夜千陵能够感觉出来,垂与身侧的手,无声覆上宫玥戈搂着自己手的手背。
宫玥戈顿时收紧了手掌,对着怀中的夜千陵,轻微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莫担心!
风攸看着这一幕,心中,竟隐隐一痛。但,一瞬间的感觉,太过短暂,又实在太过轻微,并未引起风攸丝毫的注意。就如那流水,一流而过,不留半分踪迹!而,紧接着而来的,是怨是恨,仿佛,看到了当初的那一幕幕。仿佛,又回到当初!
究竟怎样伤一个人,才可以伤的最彻底?
究竟怎样将一个人推入地狱,才可以让那一个人跌的更彻底?
风攸知道,而对面的那一个人,更是知道。然后,他万劫不复。报复他,成为他唯一存在的乐趣。可是,即便是那样,在重逢后的五年,他竟还是对她动了情。
无人的小岛上,他坐在罂粟花盛开的花丛中看着她的笑颜。心,再一次沦陷。
可是,那锋利狠绝的匕首,也随之毫不留情的刺入了他的心脏。疼痛、鲜血,无一不在告诉着他,他是多么的愚蠢与可笑!
陵陵,究竟拿什么整死你好呢?
转眼间,三个人当庭对立,凌立在了半空之中,丛丛林木的上方!
那底下,一望无际的‘迷雾森林’,森林内散发出来的雾气,如袅袅虚无飘渺的白烟,萦绕在三个人的足下。远远望去,那三抹身影,竟隐约给人一种迎风归去之感。
天际的太阳,渐渐地,被乌云笼罩!
风云,变化!
另一边!
夜千语浑身鲜血,冒充夜千陵前往了‘羲和城’的行宫。
月泾垣看着浑身鲜血的夜千语,一边让婢女扶着夜千语进御书房,一边让士兵立刻召来大夫。
夜千语浑身是血,那些伤口,并非作假。试问,风攸下的命令,那些侍卫又岂会下手留情?不过,只要一想起能够报复夜千陵,这些对夜千语而言,便算不得什么。普一被扶着在御书房下方的座椅上坐下,便双手一把紧紧地拽住了月泾垣的衣袖,立即在月泾垣雪白的衣袖上染上了点点血渍,虚弱道,“大哥,你快派人……”
“好,莫急莫急!”
月泾垣安抚夜千语,这时,大夫快速到来!
月泾垣示意大夫给夜千语医治伤口,然后,转身出去,似乎是出去吩咐下令!
小祈陵与小云岐两个人,自夜千陵与宫玥戈出城后,便一直被月泾垣寸步不离的带在身边。之前,月泾垣独自一个人呆在书房,那小祈陵与小云岐,自然也在书房。此刻,月泾垣独自一个人出去,那小祈陵与小云岐,自然便留在了书房内。
小祈陵与小云岐两个人,坐在书房书桌前的那一张宽大椅子上。原本的玩耍笑颜,在看到一行人步入书房、闻到空气中的那一股血腥味,以及看到夜千语的那一刻,突然停止。
一时间,但见两个孩子,皆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神情微微的呆滞!
或许,是被夜千语那一身红色的鲜血吓到了!
其中,那一名一直伺候小祈陵与小云岐的婢女,在这个时候向着小祈陵与小云岐走过去,想要照顾那两个单独坐着的孩子。
夜千语不动声色的环视四周,继而,顺着婢女走过去的方向望过去,这才看到了那两道几乎被御桌严严实实遮挡住的小身影。
听风攸说,小女孩是夜千陵与宫玥戈的亲生孩子,小男孩是徒弟。
置于椅子把手上的手,渐渐地,不自觉一寸寸收紧,指尖,深深地扣入掌心亦不自觉。
为什么她就要承受那些折磨,而她,却可以那么的幸福?
凭什么?
夜千语不甘心,怨恨。心,微微的扭曲……
大夫给夜千语把了把脉后,退开一步,恭敬道,“夫人,你身上的伤,必须马上清理上药!”
“嗯,你将药留下出去,让婢女给我上药便可。”夜千语顺着大夫的话说下去,继而,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大夫可以出去了。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在书房内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