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到底年轻,身子底子好,不过休息了一天,就已经活蹦乱跳了。昭阳去的时候,就瞧见他大喇喇地坐在地上,面前摆放着好多种不同的木头,有柘木、檍木、柞树木头,他手中拿着一段杉木,正在用匕首削着木头。
“这是在做什么?”昭阳有些奇怪。
君墨听见昭阳的声音,抬起头来对着昭阳咧嘴笑着,脸上那道被老虎抓的抓痕已经开始愈合,伤口变成了褐色,在君墨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醒目。
“皇姐你来啦,我听说你早上去明城了,明城有什么稀奇玩意儿没有?”君墨问着。
昭阳摇头:“我去是有正事要办的,你若是想要去看看,过几日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再陪你一同去就是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呢,这是在做什么?”
楚君墨低下头看着面前摆放的各种木头,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道:“那日在林子中出事的时候,我将丞相送我的那把弓给放在了马身上,后来那地方塌陷了,那弓也不见了,我问了那天挖泥土的御林军,都说没有见过,兴许是被溪水给冲走了。那弓很好用的,可是我又不敢同丞相说,就想着试试看自己能做出来一把称心如意的弓来不。”
“不过一把弓而已,你也不是故意弄丢的,丞相不会生你的气的。坐在地上成什么样子,地上那么凉,你身子尚未好全,还带着伤,起来。”昭阳板着脸道。
楚君墨撇了撇嘴:“我垫了垫子的。”
只是声音极低,说完也还是照着昭阳的吩咐站起了身来,乖乖在椅子上坐了。
“皇姐有没有去除疤痕的药可以给我用一用的?”君墨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朝着昭阳看了过来。
昭阳笑了起来:“有,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过来。怎么,觉着这疤痕难看了?”
君墨挥了挥手,笑得没心没肺的:“我倒是没什么在意的,不过是害怕这疤痕一直去不掉,回宫之后被母后瞧见,她定然会心疼的。”
昭阳闻言,神情变得温柔了起来:“君墨如今也知晓体贴母后了。”
楚君墨嘿嘿一笑:“我听小淳子说,丞相一回行宫就被父皇叫过去了,可是为了我出事的事情?莫非是有了什么线索?我准备待会儿去陪父皇用个晚膳,告诉他我也想要参与此事,谁想要害我,我总是最有资格知道的。”
昭阳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君墨也觉着是有人要害你?那你认为,究竟会是谁呢?”
楚君墨沉默了片刻,才幽幽道:“我身无长物,唯一值得别人来谋夺的,不过是这太子之位,想要太子这个位置的,也没有几个。”
昭阳倒是不知,君墨其实也看得这样透彻。
定定地盯着君墨看了许久,昭阳才轻声道:“你愈发聪明通透,皇姐是高兴的。只是也希望你永远记着,也许,于父皇于文武百官,于天下人而言,你是太子。可是对于我与母后而言,你只是楚君墨,是我们的血脉至亲。你可以不是太子,但是你绝对不能出事,为了我和母后,你最该学会的,不是权谋算计,而是如何让自己平安无碍,你明白吗?”
君墨有些疑惑地看了昭阳良久,将昭阳的话在心中细细品味了一遍,方明白了过来,当即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