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楚帝开口相问,沐王就连忙辩解道:“只怕是朱大人记错了,儿臣今日早起去秋月阁的时候穿的是一身靛蓝色常服,秋月阁中的掌柜和店小二都可以作证。”
朱槿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懊恼之色,连连应道:“是,是,应当是微臣记错了。微臣当时一门心思想着御史台改制一事,哪有心思注意沐王爷穿的是什么衣裳。只是方才昭阳公主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让微臣有些懵了,在微臣的脑海中似乎见着沐王爷的时候沐王爷都是穿着朝服的,因而就以为今早沐王爷也是穿的朝服。”
昭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道:“朱大人是父皇信任的朝廷命官,说的话昭阳自然是无比信服的。既然朱大人都这样说了,那想必今早在安山寺昭阳瞧见的应当不是沐王兄吧。倒是错怪了沐王兄了,只是有人假冒当朝王爷,这可不能掉以轻心,还请父皇命人查明真相才是。”
昭阳说着又笑了起来:“沐王兄怕也应当去拜拜佛祈个福了,此前身边的人被易容险些害了君墨。这一回沐王兄自个儿被人易了容顶替,却险些要了昭阳的命,还真是巧呢……”
沐王听昭阳这么说,眉头一蹙,又朝着昭阳看了过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昭阳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不再追究。
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沐王紧蹙着眉头,说不清这预感是因何而起。
昭阳却是暗自打着自己的主意,她的父皇为帝这么多年,不傻,自是瞧出来了方才朱槿对沐王的维护和依从。沐王说朱槿看错了,朱槿就毫不犹豫地改了口。
沐王既然那般胸有成竹,定是早已经作了安排,她再往下追究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可是却能够让楚帝疑心上沐王和朱槿,这笔买卖,也划算。
且昭阳故意提及上一回沐王带进宫的人易了容,害得君墨惊马,险些丧命一事。为的,也是让楚帝心生疑虑。
楚帝见状,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半晌,沉默了许久,手指轻轻摩挲着龙椅的扶手,而后才淡淡地道:“昭阳所言极是,此事就这么着吧。”
说完,又吩咐着郑从容将那些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的苏族长和安山寺僧众带了下去。殿中就剩下苏远之与楚帝父子四人。
昭阳只听见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而后沐王就捂着胸口惊呼了一声,再然后,“咯噔”一声轻响在殿中响了起来,格外的清晰。
楚帝抬眼望向沐王:“怎么了?”
楚临沐低下头,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目光看向了站在龙椅旁的楚君墨。
“哎呀……”楚君墨猛地一拍大腿,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一个弹弓,转过头对着楚帝道:“方才我正在东宫玩弹弓呢,急匆匆的赶来,弹弓也没放下。刚来见殿中氛围太过凝重,就觉着我拿着这么个玩意儿也不合适,就随手将它放在地上了。”
楚君墨说完,又连忙抬起头来朝着楚临沐道:“实在是对不住沐王兄了,我也不知道这弹弓怎么着突然就发动了,还那么巧地打中了沐王兄。沐王兄不要紧吧,要不要请御医啊?”
楚君墨的一番话,几近无赖了。只是楚临沐却也无法同他计较,只得淡淡地将那石子递了出去:“无碍,太子殿下下一回小心一些便是,莫要误伤了旁人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楚君墨笑呵呵地跑了下来,将那石子接了过去,拿在手中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