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又是七八秒已过,从刚才那一道天罡雷劈在我身侧之后,便再也没有新的雷柱落下。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五雷天罡咒,即将结束。
但我所处的,长达十余米,宽三米多的雷河依然还在汹涌澎湃,银色的雷浪毫不客气地拍打着我全身每一寸。我此时是侧趴在地上的,那被我抖落掉的百足响距离我不过二三十厘米,甚至在这雷霆之中,那股腥臭之味儿,也是不停地在往我鼻孔里钻着。
一边被雷劈得浑身发麻无知觉,一边闻着万年茅坑味儿是什么感觉?我想这世界上除了我,八成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有此感受了。
“猪”井老头似乎也因为雷霆减弱,魂魄状态恢复了些,但似乎因为我一直没有能回应他的呼唤,以至于这一声声像是用增强版电音效果加持的呼唤,一声高过一声。
这发音我此刻无力吐槽,但想着还有第六个“人”在,我咬了咬牙,用体内剩下的两颗小馒头灵力飞快地绕着全身上下的筋脉走了一圈,一左一右,从手心到脚心,再从脚心快速回到头顶。灵力对于肉体是有滋润作用的,尽管平日里效果微弱且缓慢,但在此刻,有着天罡雷的辅助,快速走了一圈后,我的全身上下,已然又像被扔进了仙人掌的海洋之中了。
麻,痛,与没有任何知觉相比,是好事儿。
“猪然。”
“别,猪了!”我试着睁开眼,朝着他魂魄所在的方向,在一片白芒里舌头颤抖着回应他:“干啥?”
“猪”井老头的状态明显不好,我能感受到他说话已经用了最大的气力,但这声音依旧比蜜蜂嗡嗡差不太多。至于他的前几声我说的一声比一声大,其实也就是从蚊子叫到苍蝇飞,再到蜜蜂飞罢了。
但,他依然在坚持着,似乎有什么信息必须要告诉我一般。我试着往他身边又挪了挪,我能感受到雷霆之力已经减弱了一半多,把我们困住的雷河也渐渐变浅,半分钟前那一层层翻腾着的雷浪,此刻已然在迅速往微波涟漪退化。
所以,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也许不等我再恢复一些,那条生命力看起来比我都强大的虫子,会比我先一步站起来。
我把双手按在地面,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这两只手掌之上,忍着这堪比把手主动压在针板上的剧痛,努力将身体再往井老头身边挪动挪动。而就在这个过程之中,井老头那后半句话,终于是又说出来了几个字。
“小,心,有”
有什么啊?我眼睛的痛感已经没那么强烈了,在确实天罡雷留下的雷光已经对我这钛合金双眼没毁灭性影响之后,我咬了咬牙,轻轻试着把眼皮抬了起来。眼前,依然是一片亮白,但这种亮白之中,我隐隐约约看着了一道虚影。
那是井老头,他离我就只有半米不到。
“什,么?”我神经莫名的又紧绷不少,一边嘴上问着他,我一边努力扭动脑袋,试着看看那条百足响虫子经历了一番天罡雷的净化之后,到底是个什么鬼状态。
然而,这头一扭,我的身后竟然是一副让我完全没有想到的画面。
模糊里,我看到那虫子仰倒在地上,数十只长脚朝天竖起,身上数个关节部位都在闪着刺眼的电光,并且每一处的电光闪动之时,那些长脚也在以同样的频率跟着一起抖动。
显然,这虫子或许因为关节数太多,从雷电之中恢复起来,比我们要差上许多。
但,让我深感意外的并不是这虫子本身,而是它的身后不远,不知什么时候,竟是站了一个除了脑袋之外,浑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色斗篷的女人!是的,尽管看不清脸,但从她那轻轻飘动着的长发和身高,判断出她的性别并不难。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不由得一阵骇然,要知道,灵觉感应的是人的魂魄。而方才有几秒时间,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是完全集中在灵力画面里的,而我清楚的记得,天罡雷海附近,并没有这样一个魂魄的存在。
我的心中开始发毛,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她有极大的可能也是今天晚上事件的参与者之一。毕竟,这连环卫工人都已经下班了的点儿,因为没有病号夜里入院,医生护士都在趁机补睡,晨跑又没开始,谁特么会在这会儿用走路的方式路过市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