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你特么干啥子啦!?我们都快到了,给你电话两回不接,一回还是个女的接了,‘喂喂喂’半天又给我挂了”
也许是火车在行驶中信号不好,电话那边儿的杂音确实是大了些,但尽管如此,白毛带着些愠怒的咆哮,还是震得我耳膜一阵嗡鸣。
“行了,早上出了点儿事,我手机放安昕那了,你现在到哪了儿,到站还要多久?”眼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毫不犹豫地打断白毛的絮叨,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用眼神示意强子赶紧给清游电话派车。
“应该快到了吧,我这车在上一站的时候,提示晚点十分钟,我现在应该还没进郑州市区,判断不出来。”
“那行,我们在北出站口那附近等你。”
听到白毛的那趟火车晚点,我终于是稍稍松了口气,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分,救护车的出车速度很快,医生护士准备最多也就是一分钟,这样算起来,我们少说也能在十一点二十五分之前出发。
白毛的火车到站时间正点是十一点二十五,晚点按十分钟来算,出站再算个三五分钟,这个时间一加上,我们可能还真赶的上。
没敢再耽搁,我和强子提了包便匆匆往外走,安昕追着我到六楼电梯口,交待了我几句之后,满脸担忧的站在电梯门前,目送我们离开。
到了楼下,救护车已经准备就绪,清游虽然已经跟司机交待了会带两个人,可因为我和强子的模样实着有些凄惨,加上与这司机本人又不认识,以至于跟他招呼上车时,年轻的男司机愣了几秒,差点儿以为我俩是来走错路过来问路的病号。
接着,跟车的医生护士也到了,司机按开了报警灯,一路疾驰地往火车站方向开去。
清泽医院的位置已经接近市郊了,就是直线距离,距离火车站少说也有十公里左右的路,这距离,如果真的是播打120急救中心派车过去,怎么着也不会轮着清泽医院,粗略的算算时间,开车就算一路不停,少说也得十几二十分钟,更不用提这十一点半左右,刚好还是下班高峰期。
路上,车才开出去没多久,我跟强子俩心焦如焚,因为这一趟出来是个人需求,尽管救人要紧,可这司机依然不敢闯红灯。很快,白毛的电话便一个接一个的打了过来,他到站了下车了罗静怡的身体状态不好,车站提供轮椅送他们出站了轮椅使用时间到了,他带着罗静怡在站车旁边的麦当劳里等着了
我跟强子俩没敢说自己啥时候出发的,看着外头同样被堵在红绿灯口的车流,我每一次的回答都是:遇上下班高峰期了,路上忒堵,再等等,我们很快就到了!
然而,真正当我们车开到车站旁边的麦当劳门口时,已经差五分钟就要十二点了。
又一通电话确定了位置,我们俩跟着医生护士匆匆下了车,往麦当劳里走去。郑州车站外的麦当劳空间不大,加上这个点儿在里头吃饭的人不少,我们这可以算是奇葩的组合一走进去,几乎是吸引了里头全部人的目光,其中,便有已经等到头顶冒火的白毛。
“你们怎么才到!?”白毛蹭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但下一秒,他看到我跟强子俩人的模样时候,那满脸的怒气顿时变成了懵逼:“什么情况?你们不会路上来的太急,出什么事儿了吧?”
“先走再说。”
“哦,好。”
他似乎忘记了我在电话里跟他提过的,但这大庭广众的,几乎连柜台后头的收银员都停下动作,怔怔地看着我们,解释什么的明显不适合现在去说。欣慰的是,急救医生和两个护士压根没有在意周围的各种目光,他们径直走到罗静怡面前,先是做了最基本的心肺检查之后,便示意我们一起帮忙,把人扶到车上。
是的,罗静怡现在已经醒了过来,但太过虚弱的身体,使得她的意识还并不怎么清晰。不过,她还认得白毛,能在他的询问里,用点头摇头给出自己的判断,这已经足够了。
救护车很快又呼啸着往清泽医院方向开去,一路上,医生用车上有的监护仪给罗静怡再次做了个检查,扎上了生理盐水补充能量。她的情况很不好,身体里头的各个器官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加上这一早上的对她来说算是长途跋涉的旅途,医生谨慎的给了白毛一个结论,如果不赶快进行手术,就罗静怡现在的情况而言,很可能撑不过三天了。
“三天!”
这个结论对于我们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特别是白毛,几乎是在听着这医生给出来的初诊判断之后,眼眶当即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