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大亮了,清晨的阳光正好。然而,我拖着一副酸痛不堪的身体,晃悠着回了612。
锁门,倒下,补觉。
......
上一次下雨,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一年一度的季春时季,就连空气都干燥出了一种独有的特色。
同样有特色的,还有空气里飘荡着的,肉眼难以发现的各种花粉。
半个小时前(中午十一点半),清游带着一伙人强闯进了612,睡得正迷糊的我被强子和老妖一起,从床上拽了起来。
因为,老妖不负众望地又带了个消息回来。
一夜的时间,他查到了现在住在七楼的那个撞了楚玥桐的男人的身份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上一秒还在困意里挣扎的我,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那个男人名叫方敬安,二十九岁,郑州本地人。昨天晚上楚玥桐出事前的半个小时,他还躺在西郊的某个私立医院的病房里头,插着呼吸管,食管苟延残喘。他是个植物人,三前年,因为一场车祸,年仅二十六岁的他在死亡线前挣扎了三天,才勉强保住了性命,但也仅仅是保住了性命。
老妖是顺着方敬安的气味找回去的,所以于他而言,找到那男人所住的病床,资料并不是什么难事。根据那医院里头的档案记录,方敬安这三年里头,没有任何要醒来的征兆,所以,那私立医院的医生护士,也没有刻意去关注过他,这也就是为何他昨天从医院出来之后,那些本应照顾他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除了这些之外,老妖还查到了一些他家庭的信息。
他的家庭亦是有一些可关注点。这个男人三年前,是一家上市公司的中层,而在二十五六岁到达这种地步,方敬安的能力可想而知。
但很神奇的是,方敬安二十四岁之前,他的家庭最多属于小康型,不愁吃穿,却也富裕不到哪里。可是,在方敬安二十四岁的那一年,他家里像是有人突然中了双色球或者大乐透一等奖似的,不仅在一个月里买了车买了房,甚至还全家一起到夏威夷旅游。
福兮祸所依,福兮祸所伏。
这样富足的生活还没过上两年,方敬安便出了事,躺进医院里直到现在。
虽然不知道老妖怎么得来的这些信息,但他既然能这样确定地告诉我们,这就一定是真的。
出于本能,我们几个都觉得这个安敬安有问题,除去那一夜暴富不说,平白无故的,为何对我们出手的人会选上他?
加上方敬安的家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来清泽医院,所以,我和强子在仓促里扒拉了两口饭,便被清游催着出来到方敬安原先住的医院,去问问情况。
“阿嚏!”
我晕晕乎乎地停下脚步揉了揉鼻子,走在这样车尾气吹着花粉乱飞的城市里,感官太过敏锐,着实也不是一件太好的事。
我们要去的医院名叫周氏仁信医院,属于私立医院里头比较**丝的那种,它的位置不算太偏,但距离清泽医院,依然还是有着一些距离的。我跟强子俩挤着公交过来,路上大约花了十几分钟,到站下了车,往仁信医院(简称)去,却还要再步行上十分钟左右。
所以,当我们站到这仅有一栋楼的医院门前时,饭点儿刚刚过。
这座门诊住院综合楼共有七层,楼的正面朝南,表面贴着的锃亮白墙砖,这会儿在大太阳底看倒是挺耀眼。综合大楼靠近马路的这一侧面,四楼以下是满墙的爬山虎,因为还不到时节,那密密麻麻的绿褐相间的根茎凌乱交错着,或粗或细,乍一看,我心底竟是突然有些毛毛的。
我觉得我应该是没有密集恐惧症的,可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扭头看了看强子,他背着和我基本同款的双肩包,不论是表情还是身体,明显都在亢奋着。
“走吧。”他扫了一眼没几个人的医院大门口,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别墨迹,查完了咱下午好去白事儿一条街。”
“......”
要不要这么积极?我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也抬脚跟了上去。
不管哪里,医院里的味道,总是相似的。
一走进仁信医院,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便将我大脑刺激的更迷糊了——也许是在清泽医院住的久了,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我本能的就会犯困。
更不用说昨天夜里我还没睡好。
仁信医院里头一楼的基本布置,和清泽医院差不太多,入门之后都是个大厅,大厅两侧是挂号处,取药处和收费处,中间还有个导诊台。这大厅里这会儿放眼一看,除了我跟强子,也就收费处里头还有两个人头在晃动着,甚是凄凉。
大致扫了眼方向,我打着哈欠跟强子一起往电梯走,老妖给的信息里头,这家医院的五楼是住院部,而方敬安,则是这个楼层的常住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