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们救,我自己闯出去!
昨天被血茧吞进来的,是柳晨风,相较有实力的人来讲,他受到的影响明显更大;乌鸦精姑娘是后来进去的,到现在为止,我们谁都没有机会问出来她在血茧里头经历了什么,但不可置否的是,她身为一个有身体的妖仙,影响着实比柳晨风要小太多。
所以,我现在的状态加上灵力,应该与乌鸦精姑娘也差不太多。
咬了咬舌尖提神,我左手虽然还在包时插着,但总归是尽了最大努力,将已经触到指尖的符咒夹好,一直捏着包带的右手上,此刻还提着辟邪,这两件东西,应该是我冲出血茧的最大依仗了。
灵觉的感应里,灵力罩子勉强还在贴在我身外,只是因为在血茧里头的关系,本该成球型的灵力罩子,这会儿竟是有些扭曲。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回过神来尽着最大的努力后退两步将背包挂到胸前,这个过程里,伏魔还卡在刚才的位置上一动没动,这倒是让我稍稍松了口气。
血茧有多厚我不清楚,但昨天晚上辟邪扎破它的时候,我曾试着用手指贴着辟邪剑身进来探过一次,那指尖传来的实质冰冷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像是血茧内部。
话说回来,那股在我被吞进来时刺骨的阴冷,好像淡了许多。
“苏然,你现在怎么样?”
外头,清游又开始试着跟我沟通,在听着他声音的这一刻,我下意识地又瞅向伏魔的刀尖,生怕他一个想不明白,这刀刃就染了我的血。
身前,我的双肩包已经背好,尽管背后没有扣上,但动作不太大的情况下,应该也是掉不了的。
两张符咒卡在左手指尖,借着伏魔上灵的微光,模模糊糊里,符咒上面的复杂纹路在灵力的作用下,与伏魔相映反着微微亮光,只是凑近瞅了一小会儿,这两张究竟是什么符咒,我却是没能判断出来。
“嘶,呼,嘶,呼......”
从我被吞进来到现在,已经快十分钟过去了,血茧里头的氧气已经难以让我维持再维持下去,我的呼吸已经越来越重,破“茧”而出,迫在眉睫。
努力往左移动了一小步,我眯着眼睛望着身前,辟邪能从外头扎破血茧层,自然也能从里头扎破。趁着现在脑子还不算太过晕乎,我费力地将辟邪提起,早就准备好的灵力也紧跟着将辟邪的整个剑身笼罩。
整个血茧里头,顿时大亮起来,金红色的光芒在亮起的一刹那,便将伏魔上灵的白光覆盖。看到辟邪没有因为在血茧里头而受到影响,我稍稍松了口气,只要辟邪在,我就一定出得去。
血茧并不大,除了被我身体挡住的那一部分之外,整个血茧从上至下,从左至右,几乎都暴露在了辟邪的金红色里,然而,我粗略地打量了血茧里头一遍,整个胃都不好了。
这内壁表层并不是昨天夜里看到的外部表层那般光滑平整,同样是黑红色,我的眼前一片坑洼,乍一看,颇像是比人高上一头多的巨形腐肉,并且就在我看的这几秒里头,竟然是还有一两股在其内表层游动着的血流从中翻涌着流过,一凸一凹,恶心到了一种境界。
突然间,我有了种错觉,我是被什么东西吃到了胃里么?
这种问题显然不适合在这会儿深究,牙齿用力咬了咬舌尖,一股腥甜在我嘴里蔓延开来。借着这股痛意提神,我突然感觉到这会儿的辟邪很重,但这种重并不是辟邪本身的重量,虽然一开始我是这么认为,但现在细细感觉之后,倒是发现这种吃力是源自我自己身体......
我现在浑身上下都开始蔓延着一种无力感。
判断出来这些,紧迫感又强了不少。
“噔噔!”手上一抖,一刀一剑意外相碰。
被我费力举起的辟邪剑身有些摇晃,这个血茧并不大,以至于在举上来的过程里,辟邪剑尖一直是划拉在血茧内壁上的,这一点更平添了阻力。
“苏然,是你么?”
“苏然,撑住啊,我们在外头救你!”
“千万撑住!”
在外的清游几个像是注意到了辟邪与伏魔相碰时的一点点动静,呼喊声接二连三的传来。只是,我依然回答不了,这让我很想不明白,既然这个血茧针对的是魂魄,为何我说话都说不了呢?
用力地眨着眼睛调整呼吸,后知后觉的,我想到一个先前被我忽略的问题,发不了声,说不了话,从包里拿出来的符咒,我要怎么激活它?
这个问题着实让我愣住了,因为刚才的头晕脑胀及思考各种问题,我竟是把这种最关键的事情,给忘到了脑后去!
“苏然,你在里面撑住啊!”胡南珍的声音艰难地穿透血茧传进来,不怎么平稳,带着些声嘶力竭。
“苏然,你注意着点儿,撑住,保护好自己,这个东西我找着了点眉目了。”
清游的声音也紧跟着传了过来,只是不知怎么的,我听着他紧张里带着点儿安慰意思的话,心里却莫名的更加难受,就在眨眼的一瞬间里,似乎所有负面情绪,一下子都涌上了我的心头。
悲伤,绝望,不甘,遗憾......我好不容易将辟邪举到身前,还没有攒好力气用它破茧,右手却无端地开始颤抖,辟邪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