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意抬手挥了挥:“没事儿,你说吧,阵眼里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煞气呢?”
“因为是阵眼啊。”乌鸦精姑娘认真地说:“阵眼,是一个阵法的根本,阵法能不能完整,发挥应有的作用,很大程度上,都是要看阵眼的完整度。”
我跟着点头,只是捋了一遍她的话,里头依然没有我想要的信息。
“然后呢?”我说。
“然后,就是要在阵眼里头,放一些压阵的东西啊。”乌鸦精姑娘大眼眨巴眨的,仿佛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一样:“这种邪恶的阵法,布阵的人,肯定会防着,被人破掉的,所以他在布置的时候,一般都会在阵眼里头,放一些对于常人来说,触之毙命的东西,嗯,那些煞气就是用来压阵的。”
用来压阵的,这手笔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回想着刚才在地上趴着度过的十五分钟,脑袋一阵晕乎,再想到刚才那会儿对这些煞气分析,心脏更是不听话的砰砰乱跳,用黑叉的煞气来压阵,这个布阵的人是不是太奢侈了?
不,不能用奢侈来形容,意识到这个用词错误,我连忙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是不相信么?”乌鸦精姑娘看着我的动作,笑容收起:“我说的是真的,那个里面的煞气确实是用来压阵的,我知道这么说你会觉得很离谱。”
“我不是怀疑你说的。”乌鸦精姑娘脸上陌生的严肃使得我浑身一震,连忙头手同摇,我认真地解释道:“只是,你不觉得那个煞气用来压阵,有些大材小用了么?你想想,胡南珍那样水平的妖仙,可是都对它躲之不及呢。”
“不觉得。”乌鸦精姑娘没有立刻把笑脸挂起来,她回头望了望那被三清明火映亮的柱子,继续认真地跟我说:“苏然,我刚才说过的,这个阵法还未完成,所以,你们刚才看到的,经历的,很可能远远不及,这个阵法本身威力的,三分之一。”
“嘶!”乌鸦精姑娘的认真使得我不得不相信她的判断,只是刚才那血茧能一下子把柳晨风吞进去,甚至还隔绝了我们所有感应,这种程度的威力真的不止完整阵法的三分之一么?
我试着问道:“真有这么夸张么?”
“有,这也不是夸张。”乌鸦精姑娘说着伸手指着我们身前的彼岸花,说:“其实在认识你们之前,我就听说过,这边的情况,也想过要来看看,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总之,这个阵法的本身,我觉得会比你想象里头,还要再恐怖一些,并且,布下它的人目的也绝不会简单。”
我暂时不想往那么复杂去想,毕竟自身了解的东西不够,分析起来,总是有撇不开的局限性。努力把乌鸦精姑娘的这番话记在心里,我起身往血茧旁边走,同时转移话题:“那,这养鬼迷阵和血茧,其实是一回事了?”
“可以这么说。”乌鸦精姑娘也跟着起身,只是才走了两步她的脚下却是一顿,我扭头看,却对上了一双闪烁着的眼眸。乌鸦精姑娘在思考,同时,也在跟我说:“不对,这样说说不通了。”
“怎么说不通?”我也停住脚步。
乌鸦精姑娘没有立刻回答我,她原地转了两圈,目光在彼岸花花盆,大厅里的六石柱,地面,墙上挂着的名人像上流转,时而看了低头沉思,时而看了轻轻点头......
我目光也在跟着她走,只是并没有能看出来什么。
好在,乌鸦精姑娘看出来了她想看的。
“原来,这只是个辅阵么?”
她嘴唇轻轻动着,悦耳的声音恰如蚊子叫,但还是被我耳朵给捕捉到了。
“什么辅阵?”我试着凑过去问着。
“就是字面意思呀,这个阵法的存在,是为了辅助主阵。”她水灵的眸子眯起,手指在柱子和彼岸花之间来回晃动,“你看这两条线,一黑一黄,如果是正常阵法,一条就够了,但这上面有两条,如果不是辅助阵法,这另一条的黄线,明显多余。”
“嗯。”有道理,可是我看不见啊。
乌鸦精姑娘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她指完这一条之后,手指又换到了右侧的彼岸花花盆上,“还有这一边,这一盆花上面的阵线,足足有四条,其中两条灰色的,是和刚才那一条黑色相连的,属于同一个阵法里。”
“嗯。”我继续点头。
“而另外两根青色的,一根没入地下。”乌鸦精姑娘说着还专门往前跑了几步,白皙的手指在地面上轻轻敲击:“这里,没进去了,而另一根走到了这里,和黄线相连,这两条是同属在一个阵法里的。”
“嗯,有道理。”
我一边顺着乌鸦精姑娘的手看,一边脑补着一条一条几乎缠绕在一起的线条,多少有了些概念。乌鸦精姑娘此刻说得正起劲儿,她一边指着藏在空气里头的那些我看不到的线,一边认真跟我说着这些线的起点,终点,连接了哪里,又属于那个阵法。
这样的画面,直到十几分钟后,才被乌鸦精姑娘自己的一道惊呼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