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家……蹲家这是怎么了?”由比滨结衣一脸担心夹杂着恐惧的问道。
表情凝固的比企谷双手趴在料理台上,好似是动画里的那些画师忘记上色了的角色一般。
他浑身都已经灰白化了,一动不动的维持着那个姿势,加上那个一成不变的死鱼眼的眼神……看上去,感觉上很像是一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问题不大,不要慌,比企谷应该只是死了……”夏冉冷静的声音响起。
“咦咦咦?这个……这个问题还不大么?”由比滨悲鸣的声音响起。
“大丈夫!萌大奶!只要由比滨同学你的动作快一点儿,手脚麻利一些,就不会被人发现……把尸体埋掉就可以了,学校这么大,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的。”
夏冉好心的为由比滨同学出谋划策,告诉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这可是平冢老师之前告诉他的经验之谈,大约是相当值得信赖的攻略流程。
“喂,不要若无其事的说出那么恐怖的话啊……”比企谷筋疲力尽的抬起头来,“而且毁尸灭迹的流程也太熟练了吧,令人不敢恭维啊!”
虽然他没有像漫画那样,吃下去后马上就一头栽倒不省人事,或者干脆是整个身体都开始出现蜡溶现象——就是慢慢的融化,直到身体成为一滩泡沫。
不过即使是没有这么夸张的表现效果也好,看比企谷现在的这么一副样子,绝对是就连肠子都悔青了。
他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脑抽了,明明只要置身事外就好了,为什么突然脑子发热……第一次参与的社团活动,这样的事情真的很有意义吗?
为毛自己会因为这么一个理由突然变得热血起来,变得这么冲动啊!
——狗屁的青春啊,青春果然是一场谎言、一种罪恶!
勇气术持续的时间并不会太长,就和其他的幻术魔法一样,只是后续影响时间会因为受术者本身的想法、情绪以及外界环境而改变。
例如说一个士兵,本来可能胆怯,但是被勇气术激发了骁勇的情绪,悍然加入了战斗之中。即使是法术的时间在之后过了,他本身也可能早就已经被周围战场的氛围所感染……
不过很明显,如果没有不科学的力量干扰的话,正常人是不会因为试毒……吃一份饼干,而感到有什么热血冲动,情绪持续高昂的。
尤其是在这东西还特别难吃的情况之下,勇气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一触即溃。
“呜……好苦好难吃哦……”
由比滨一边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一边喀滋喀滋地啃着饼干,也不知道为什么吃个自己做的饼干还能够哭出来。
到底是因为太难吃了,还是因为刚刚的对话伤心了?毕竟比企谷失去的只是生命,可她失去的是爱情……啊,不对,是作为女生的尊严啊!
“至少没有死人……而且既然这么难吃,你们就别吃了啊,咬上一口知道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吃完呢?”
料理桌的另外一边,夏冉木然着脸,似乎是莫得感情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丝毫不在意这残酷的字词给由比滨同学带来的心灵伤害。
旁边一直沉默着的雪之下雪乃的表情也不是太好看,似乎是在默默的忍耐着什么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这个黑色长直发的少女才站起身来,有些摇摇晃晃的伸手拿过茶壶,先是给夏冉和自己倒了一杯红茶,又依次给对面的两人都倒了一杯——
“只要不咬碎,搭配红茶把它直接吞下去,小心别碰到舌头……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只是她说出来的话,貌似是非常残忍的在由比滨同学的心灵上,再次狠狠的捅了一刀。
由比滨的面条泪流得更加欢快了,她咔擦咔擦的咬着嘴里的饼干,神色空洞,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
夏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因为红茶冲掉口中的味道,让他感觉好了一点……虽然只是一点。
——因为这饼干真的很苦,也很难吃,属于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形容的味道。
毕竟他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坑一下比企谷,而是不想要让三个人都在试毒的时候,居然还有一个人可以置身事外……这样子的话,真的是太没有集体精神了!
这样做的话,真的对得住同伴这个词吗?良心不会痛吗?夏冉断然不能够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果断的给比企谷一个有难同当的机会,让他能够体会得到友谊的珍贵之处。
所以,意思也就是说他就和其他人一样,同样也是吃了那饼干……虽然只是咬了一口,他立刻就后悔了。
即使是比企谷先行一步英勇就义,那种惨烈的反应让他多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感觉受不住。
尽管不至于说当场死亡,或者陷入持续扣血的状态,然而也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而且这真是一件有够蠢的事情了,明明看上去就知道肯定是很糟糕的食物,却偏偏要自己试吃一次。
然而试吃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如果真的能够找出原因的话,那么还好说,但是看由比滨的那副蠢萌蠢萌,自己都不敢确定也完全没有自信的样子……
夏冉摇了摇头,估计是没有什么指望了。
……
……
“好了,现在大家都试过饼干的味道了吧?我们现在来思考一下,怎么样才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雪之下努力平静的这么说道,只是她的表情仍然还是因为刚刚的刺激性味觉而略显不自然。
“这个好办,让由比滨不要再做饼干。”夏冉一拍桌子,非常果断的提出解决方法,意图从根本上着手解决问题。
比企谷虽然哼哼唧唧的瞪着死鱼眼,没有说什么话,不过看得出来他非常赞同这个方法。
“这算是什么解决办法啊?不用这样完全否定我吧……”由比滨结衣本人受到重大打击,她泪眼汪汪的转头看向了在场除她之外的唯一一个女生,试图从对方那里寻求安慰与支持。
“这个解决办法……我觉得应该放在最后。”雪之下面对她的眼泪攻势,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然后好像是心虚一样转过头去不看她。
这真的是在为由比滨说话吗?
于是,由比滨同学就这样呜呜的流着眼泪,抱着膝盖蹲在墙角处画着圈圈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