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微笑,韩德让神色淡然。
羊小颦见周宣不说话,便握住周宣的手轻声道:“公子先回吧,只要颦儿不死,就一定会回金陵。”
周宣道:“我怎么能丢下你!”
羊小颦道:“公子可以先脱身,再设法救我。”
周宣大声道:“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请承天太后恩准。”
萧绰道:“周国公,羊小颦是韩德让之女,怎么能让你带走,你不走,就要卷入我辽国政变,你不怕死吗?”
周宣笑嘻嘻道:“我是一个外人,你们不用急着对付我,你们先来,我看着,看到底是大丞相智高一筹还是南院大王更霸悍?”
萧绰和韩德让闻言都是是一愣,面面相觑。
耶律高八怒道:“这是我们辽人内政,你这唐人看什么热闹,不走的话,现在就受死。”
周宣眼睛一眯:“耶律高八,先做你该做的事,不要惹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耶律高八大怒,正要发作,身后的叔父耶律留哥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无非是对付韩德让要紧,先不要管这周宣,耶律高八狠狠瞪了周宣一眼,心想:“小子,等下再来对付你。”便不再理睬周宣,对萧绰道:“太后,请到臣这边来,免得奸佞贼臣狗急跳墙,加害太后。”
萧绰身后的随从将萧绰团团围了三层,护得铁桶一般。
萧绰与韩德让以外人难以察觉的一闪而逝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韩德让道:“臣万万不敢伤害太后,太后要治臣的罪,臣不敢反抗,臣只想戴罪回到辽京,究竟如何处置臣,让皇帝及有司公审——”
“做梦!”耶律高八喝道:“韩德让,你死有余辜,还想拖延时日吗?识时务者,束手就缚,留你全尸,否则——”
韩德让没理耶律高八,继续说道:“臣来此,室昉将军担心臣的安危,带来了五千铁骑,在正定一带准备随时接应臣,室昉忠心于我大辽皇帝和太后,但绝不会放过谋逆的乱臣贼子!”
耶律高八和耶律题子闻言都是大惊,室昉是辽国猛将,受先帝托孤,与韩德让一起辅佐年幼新君耶律隆绪,室昉与韩德让私交甚笃,而与耶律高八则一向不睦。
萧绰缓缓向耶律高八靠近,一边高声问:“耶律高八、耶律题子,你们还忠心于我大辽否?”
耶律高八二人齐声道:“忠心。”
萧绰马鞭高高举起,眼睛扫视那些围庄的耶律高八和耶律题子的家将,问:“尔等忠于我大辽否?”
这些家将、家奴自然应道:“忠心。”
这一千余人一起答应,真是山鸣谷应,气势惊人。
萧绰马鞭缓缓下落,千人俱静,庄园内外空山寂寂,只有远远近近的蝉鸣此起彼伏。
萧绰陡然大喝:“既表忠心,铲恶锄奸,更待何时?”
耶律高八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陡觉脑后风生,急伏低身子,一拉缰绳,准备纵马蹿出,却为时已晚,一把大砍刀从他右肩劈下,斜向右胸,力道之猛,直剖进心脏——
耶律高八栽下马来,鲜血狂涌,抽搐了两下,死了。
同时又有一刀劈向耶律题子,耶律题子弓马娴熟,武艺精湛,一个镫里藏身,避过,胯下坐骑已经向一边跑出数丈,有他的家将围上来。
耶律题子坐回鞍桥,惊魂未定,再看那一刀斩了耶律高八的竟然是耶律高八的叔父耶律留哥!
耶律题子惊怒交集,吼道:“留哥狗贼,你竟然杀死自己的侄儿!”
耶律留哥冷酷道:“难道我任由高八胡作非为,最终遭到灭门之祸吗?”在马背上向萧绰施礼:“太后陛下,臣谨遵懿旨,已斩高八。”
萧绰点头嘉许道:“很好,耶律留哥,你现在就是南院大王,再接再厉,除掉耶律题子这叛臣,再立新功。”
耶律留哥压抑不住心头狂喜,大声道:“臣领旨。”挺刀跃马,要取耶律题子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