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高手高手高高手
流苏什么也顾不得了,冲出竹楼,前面人群挡路,她飞身一纵,裙裾飘飘,鹿皮靴踩着几个看客的脑袋到了擂台下,手在台柱上一借力,身子轻飘飘飞起,落到台上,叫一声:“四先生――”
只听“怦”的一声,一人被踢下擂台,幸好下面有人接了一下,摔得不狠,但扶起来却走不动路,被点了穴了。
杨宗保大叫道:“老四先生,斗虫我服周兄,武艺我只服你。”
台上的四痴微微一笑,掸撞衣袍,颇有点潇洒劲,转身看着流苏,见这女子容颜清瘦,下巴尖了许多,睫毛就显得更幽黑更细长了,那含睇欲语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何况老奴,说道:“流苏姑娘,主人寻你来了,你看,就在台下。”
流苏的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泪眼朦朦,顺着四痴手指的方向看去,使劲眨了下眼睛,眨掉大颗的泪珠,这才看清浓眉细眼的周宣正仰着脸笑眯眯看着她――
“公子――”
流苏大声哭泣起来,跪在擂台上,双肩颤动,楚楚可怜,这前几日威风八面痛殴各路比武求亲少年的英武女郎此时娇弱不堪。
四痴见台下上千围观者人言嘈嘈,神色惊异,一个个注目擂台上,作为一个刺客的本能,四痴不喜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稍感怯场,对流苏道:“流苏姑娘,主人他上不了这么高的擂台,你还是下去见他吧。”
流苏“嗯”了一声,站起身正要随四痴下擂台,猛听得身后一声大吼:“不许去!”
穆昀赶到了,穆羽、穆洪举父子也一齐上了台。
穆昀认出了台下的周宣,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瞪着周宣,恨声道:“你小子倒还敢追到这里来!”
台下的周宣深深一揖,恭敬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直起身来道:“既知流苏下落,不远千里万里,小婿都会找来的。”
“闭嘴,谁是你岳父!”穆昀瞠目大喝。
“爹爹――”
流苏依旧是清源玄色武士装,腰系黑色暗纹短裙,黑色的胡裤,窄带束腰,细腰长腿,英姿飒爽,立在台边,宛若风中芙蕖,绰约动人,此时听了周宣的话,心下感动,白玉般的面颊满是泪痕,哽咽着说不出话,回身拜倒在穆昀足下,哀恳之意不言自明。
穆昀满脑子的愚忠,心肠刚硬,铁了心要拆散周宣和女儿的姻缘,大声道:“我女桂英投擂招亲,你来作甚!”他知道周宣不会武功,所以才这么说。
周宣道:“既然岳丈大人要考验小婿,那小婿也来打擂便是。”
“就凭你?”穆昀愣神了。
周宣点头道:“对,小婿从开封追到蒙山,在蒙山得知流苏到了沧州,马不停蹄地赶来,铁佛保佑,小婿没有来晚一步。”
穆昀不信道:“以你的武艺有资格上场吗?”
周宣道:“请岳父大人问问台下诸位少年英雄,还有谁要上场的?”
穆昀扫视台下,连问三声,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场,大名府的教头云天镜名头多响啊,竟被那青衫小瘦子踹下擂台,而且落了个半身不遂,是被抬着走的,你说哪个还敢自不量力上台找打!
擂台侧面有梯子,供裁判上下,一般打擂的都是各逞手段或跳或翻上台,来个威风凛凛的亮相,周宣没那本事,从梯子上了擂台,朝四痴一拱手,说道:“这位英雄,可敢与我争这上擂招亲名额?”
四痴不自觉地学周宣咧了咧嘴,说道:“不敢,阁下点穴手高超,在下甘拜下风。”
周宣哈哈一笑,朝流苏抱拳道:“流苏,我来向你讨教武艺,输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流苏嗫嚅道:“公子――”
穆昀瞪眼道:“不许容让,要真本事。”
周宣对穆昀道:“岳丈大人,等下小婿还有陈郡公的一封书信要交给你。”
穆昀疑惑道:“陈郡公,哪个陈郡公?”
周宣道:“便是蕲州郡公陈思安。”
“陈都护,陈都护的信在哪里?”穆昀急问。
周宣道:“待小婿比完武之后再交信与岳父大人,请岳父大人稍等――”双脚一跳,站定后两臂张开,摆个南拳桥手架势,说声:“流苏,开始吧。”
流苏一双妙目睇视周宣,往日上擂台的人她都是伸拳就打、抬脚便踢,这回面对周宣,一身的武艺忘个精光,愣愣的立着。
周宣大喝一声:“看招。”两手各伸一食指,好象qq表情的鄙视姿势,朝流苏冲过去。
穆流苏抽身相避,腰身一展,随即又站住,这时,周宣已冲到她面前,左右食指朝她两腰轻轻一戳,叫声:“定!”低声道:“流苏,你被我点了穴了,不能动弹。”
穆流苏一动不敢动,张了张嘴,不知该不该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