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道:“臣侄一直牢记临行前姑母娘娘的嘱咐——”
小周后问:“我嘱咐你什么了?”
周宣道:“姑母言道‘事不及奏闻可便宜放行’,臣侄都是照姑母口谕行事的。”
小周后笑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说道:“那么,你与斛珠——”想想这事不方便挑明说,便改口道:“你为斛珠吃了不少苦,既然两情相悦,斛珠嫁你也算终身有托,你准备何时来行采择之礼啊?”
周宣喜道:“这全凭姑母娘娘吩咐。”
小周后道:“年前就把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之五礼给办了。”
周宣与清乐公主都甚是欢喜。
小周后突然问:“宣侄,你与林涵蕴的婚期定于几时?”
周宣隐隐觉得不大妙,答道:“明年正月十五,臣侄准备一过完年就启程去江州,在江州与林涵蕴完婚。”
小周后笑了笑:“宣侄你不觉得太忙碌了吗?数千里奔波到处娶妻?”
周宣小心翼翼道:“臣侄与林涵蕴的婚期是五月间就已经定下的。”
清乐公主道:“不行,我不能落到林涵蕴后头——母后,我年前就嫁宣表兄吧?”
“胡闹!”小周后叱道:“哪有公主婚嫁这么仓促的,岂不是贻家他国吗?”对周宣道:“宣侄,你娶林涵蕴,姑母赞成,姑母也喜欢那个活泼单纯的林涵蕴,但林涵蕴比斛珠年幼,娶林涵蕴可以延后半年,待明年三、四月间你与斛珠成亲后再娶不迟,宣侄以为如何?”
清乐公主眉花眼笑,看着周宣,有点小得意。
周宣心里一沉,在泉州他看了老董带来的林涵蕴的信,林涵蕴可是天天盼着他去江州呢,这要是因为要娶清乐公主而将她的婚期推后,林岱自然是不敢有怨言,但林涵蕴肯定要伤心死了——
想到这里,周宣跪下道:“姑母在上,侄儿与林涵蕴五礼已定,问吉卜得佳期,岂好更改,请姑母体谅侄儿。”
小周后拂袖而起,冷冷道:“你好好想想,三思而后行。”迈步出门,坐上凤辇回宫,到了花萼相辉楼下才消了气,心里暗暗奇怪自己火气怎么这么大?宣侄不肯背信也是美德啊!不过话已出口,她自没有回马术场向周宣致歉的道理,心道:“让他烦恼一下也好,让他明白娶皇家公主是不容易的,要珍惜。”
清乐公主见母后生气而去,埋怨周宣道:“宣表兄你怎么把我母后给气跑了,这可麻烦。”
周宣起身掸掸衣袍,说道:“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插队哪行!”
清乐公主白眼问:“插什么队?”
周宣说道:“斛珠,你知道我是很喜欢你的,但我不喜欢你仗着自己是公主的身份仗势欺人。”
清乐公主委屈道:“宣表兄你偏心,我比林涵蕴年长,自然我先。”
周宣见木屋无人,便过去将清乐公主搂住,好生抚慰,但清乐公主一定不肯落在林涵蕴后面。
周宣道:“可姑母娘娘不肯我们在年前结婚。”
清乐公主道:“那我不管,反正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