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1 / 2)

七十五、

夜宴后,魏王徐勉派王府马车把这两箱银子送到信州侯府上,周宣在侯府门前打赏了魏王府管事和车夫,让来福叫了四个府役把两只大银箱抬到“芙蓉园”。

周宣心情很是舒畅,与黄星鉴的三番棋也算是顶级对抗了,赢了得一万两彩头也是应该,应氏杯冠军也有四十万美元呢,但黄星鉴这个亚军呢,一两银子都没有不大好意思吧?皇帝不是封了他正八品挂名棋待诏吗,还吃皇粮呢,也算奖励了。

周宣心安理得地带着三痴去看望黄星鉴,前日古六泉也搬到信州侯府来了,住在“菱香水榭”,傍晚顾长史派人去客栈把黄星鉴的行李搬到“菱香水榭”,与古六泉同住。

周宣与三痴走过九曲回廊,来到“菱香水榭”,黄星鉴正与古六泉、四痴二人对着一局棋比划着,就是日间下得那局棋,三个人是在复盘。

见到周宣,黄星鉴甚是尴尬,说道:“山人并未与人对弈,只是摆摆棋切磋而已。”

周宣心里暗笑,嘴上说:“三年不下棋只是你我二人的私下的赌约,现在黄山人是棋待诏,奉旨下棋,公大于私,私约取消,黄山人,不,黄待诏尽管下棋,在下请山人来就是下棋的嘛。”

黄星鉴倔强道:“输就是输,山人立誓三年不下棋,绝不食言。”

周宣道:“好说好说,我们先研究一下那三局棋,摆摆棋不算食言的。”心道:“老黄嘴硬,哥们不信你能扛得住棋瘾!”

五个人围在棋桌周围兴致勃勃地探讨周、黄三番棋的得失,黄星鉴对周宣随手摆出“大斜千变”的种种变化大为佩服,虚心讨教,周宣也不吝啬,摆了“大斜”定式的十余种变化,当然,周宣还是留了好几手的,还有三十多种变招他没说呢,黄星鉴若是敢和他再战“大斜”,照样要吃亏。

黄星鉴有感于周宣的诚挚,对周宣后半盘也是耐心指教,有些官子手筋让周宣连连叫绝,实在是受益匪浅。

五个人论棋直到深夜,周宣直起腰来,笑道:“今日蒙黄山人指点,在下茅塞顿开,山人好生安歇,改日再向山人请教。”

周宣独自提着一盏灯笼去铜雀馆,虽然很晚了,但这种习惯改不了,总要来看看,这时都已经过了凌晨子时了,林氏姐妹说不定都已经睡下了吧,一叩院门,里面就传出侍女茗风的声音:“是周公子吗?”

周宣的称呼太多,有叫姑爷的、有称呼公子的、侯爷的、大学士的、周七叉的,静宜仙子的这两个侍女叫“周公子”叫惯了。

周宣喜道:“是我,仙子睡下了吗?”

茗风说道:“仙子未睡,二小姐睡了。”一边说着,一边开了院门,提着小灯笼为周宣照路。

周宣道:“我有灯笼――茗风姑娘也没歇息呀?”

美婢茗风轻声说:“仙子知道公子再晚都会来的,让小婢候门呢。”

周宣心里一暖,跟着茗风上楼。

静宜仙子已经听到周宣的脚步声,静夜里清晰、沉稳,听到这脚步声,静宜仙子的心一下子就踏实起来,又有点薄怨:“这个宣弟,来得这么晚,害我抄了一晚的《抱朴子》,手好酸。”又想到从江州来金陵的船上,她晕船,周宣为她手引脚趾上的“鸠尾”和“厉兑”二穴,那种血冲脑门,差点晕过去的感觉记忆犹新。

静宜仙子的脸红了。

周宣一进门就连连作揖:“道蕴姐姐,小弟来晚了,和黄山人论棋忘了时间,匆匆赶来,且喜姐姐还没歇息,不然吃一个闭门羹。”

静宜仙子道:“女道正要去歇息。”

周宣道:“小弟马上就走,小弟来告诉姐姐一声,明日一早陪姐姐去游钟山。”说罢拱手而退。

静宜仙子讶然道:“宣弟,你这就走了?”

周宣回身道:“很晚了,不打扰姐姐休息,明日一早来接姐姐。”从茗风手里接过灯笼,步下台阶向院门走去。

茗风跟在后面,说道:“公子派个人来知会一声不就行了,还要亲自跑来说一句又走。”

周宣一边走一边说:“不来看一眼道蕴姐姐,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似的,成习惯了嘛,好了,茗风姑娘关门吧,我去了。”

静宜仙子立在灯影里,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远去,想着刚才那两句对答,不禁痴了。

茗风提着小灯笼回来,见静宜仙子出神的样子,没敢打扰,等了好一会还一动不动,小声提醒道:“仙子,早些安歇吧,明日要游钟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