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来门八千斤,五千斤,三千斤的炮一响,那声音真的堪比雷声,不过飘散出来的黑烟也着实让人郁闷不已,每一次都要弄成一个大花脸,用火炮打战船,这本钱还算能捞回来,但打人,却显然有点拿大炮打蚊子的感觉,杀不了多少不出,还贼耗钱,好在只有四十来门,主力仍然是大船上的投石车,以及那船上的床弩。
战船离着码头不远,象是三桅的战船靠着岸边五十来米,床弩可以调整角度,射起来跟打靶子一样,下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一射一个准,整个海滩之上此刻除了那咩咩,门门叫的牛羊,一个乌桓牧民都没有,全都是扑上来抢夺金银财物,牛羊的草原三部士兵,他们南下本身就是为了这些战利品。
因为这些诱惑,整个骑兵军阵都混乱成一团,当那隆隆的炮声一响,那些牛羊全都受了惊,乱跑起来,这一下子海滩之上更加混乱了,而乞力买,慕容垂等人也彻底的傻眼了,因为在那雷声轰鸣中,他们发现一切都乱了,他们根本就无法控制眼前混乱起来的三部骑兵。
就在一阵轰鸣过后,漫天的箭雨伴随着那西瓜多大的石块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还有一些装满了火油的瓦罐,这一破碎,沾上火就烧,如果不是爆裂燃烧桶大部分都在慕容河畔谷地用完了,怕是场面会更火爆,但就是这样,也足以让东胡骑兵们晕头转向,刚才还疯狂的冲上海滩,抢夺战利品,这一刻却恨不得爹妈多生一双腿。
几十里的海滩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牛羊,如果真要算算数量少说也有个二三十万头,这些都是苏定方为东胡骑兵准备的礼物,别看那些牛羊马很老实,几个牧民就能管着上千头,但一旦这些牲畜红了眼,尤其是大规模的形成骚动,那绝对是一场灾难,火炮的作用不是杀人,而是要发出那种震天动地的响动,牲畜们都怕这个,这边一响,海滩上的牲畜就乱了,有不少被践踏而死,但更多的却是向着后面的山坡上冲去,而那山坡上全都是东胡骑兵。
败了,莫名其妙的败了,乞力买是被亲兵护卫着杀出去的,二十来万骑兵被一群比他们还多的牲畜给冲散了,如果换了个地方,这些牲畜就是一盘菜,但关键的是大夏那两百来艘战船一发威,威势确实吓人,尤其是那跟雷公打雷一般的轰鸣声,可是镇住了不少人,这人心一慌,根本就收拢不住,二十来万骑兵被打死的没多少,自己践踏死的却不少,来时浩浩荡荡,收拢的时候身边却是一群残兵败将。
苏定方并没有给东胡骑兵机会,山海关的局势比想象的要困难,西面吴国再次兵压山海关,尽管南面的宋国也陈兵边境,但吴三桂对山海关的执着是惊人的,如果有收回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所以关内大部分兵丁都要用来守关,而东面的幽国兵马也已经渡过了滦河,不过并没有立刻西进,而是在滦河边上扎了营,兵力也不多,只有两万来人,主要原因还是游弋在滦河上下的夏国战船,威胁太大。
山海关属于一块飞地,基本上没有什么纵深,所以滦县,门台两县对山海关来说就是东面的屏障,尤其是门台县的码头,更是山海关与外界的联系,一旦门台被占,山海关就真的成了一座孤关了,就算是山海关是第一雄关,但被左右堵着,也会成为一块死地。
六万身负大仇的乌桓铁骑就是苏定方手上唯一的机动力量,由着新任的乌桓王楼兰带领,一路尾随追杀溃败的东胡联军,杀出八百余里,直追出乌桓峡谷,进入河西草原,三部这才收拢了部分溃兵,仓皇的后撤,继北面蒙古五部大军溃败之后,东胡南下的二十万兵马也折戟而归,东胡这边一败,幽国立刻退回了滦河以东,没了动静,山海关这才平静下来。
战事进行到这个地步,局面也愈发的明朗起来,东胡汗国以大军压境,妄图以强势的兵力,逼迫大夏就范,掠夺夏国,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预料,先是乾州府出了一番变故,绝了燕幽两国从乾州府北上的通道,随后安排的北路六十万骑兵在一片烟火中得到了永生,大军灰飞烟灭,尽管东胡联军主力并未受挫,但狡猾的夏军根本就不与其正面对碰,而是粘着打,颇得游击战之精髓。
随着,蒙古五部动乱,契丹两部也犹豫不决,北路兵马的全军覆没,扭转了大夏不利的局面,这个时候,夏国在地方的影响力也终于发挥了效果,这些部落都开始持起观望态度,而不是之前那种趁火打劫,惟恐天下不乱的姿态,这些部落的犹豫正是夏国所需要的,如果这些部落真的破釜沉舟,夏国还真不一定就啃的下来,毕竟战线太长了,而随着乞拔汗国后院起火,这才算是真正的触动了东胡联军的神经,局面已经变得失控起来,至少已经不在东胡联军的控制之下。
皇太极等人决定出兵,绕过楞木河杀入古尔济特可以说是最后的挣扎了,不过却并失去了全部的机会,毕竟燕国在南面的突进,意外的占领了驻马军府,让夏国不得不抽出部分兵马南下以应付士气高昂的燕军,但杀入古尔济特就真的是一个机会么。
东胡联军动了,大夏兵马也动了,一支支的骑兵军向着古尔济特草原中部的瑞山聚集,尽管在兵力上东胡联军仍然有超过百万骑兵,但是兵马上的优势在大夏连打带削已经被削弱了很大一块,兵力上,已经没有了那么悬殊的差距,当数量上不足以抵消质量带来的优势,拥有着精良装备的夏军很显然已经不打算在避让,无论有多少奇谋手段,最后的胜负始终需要一场真正的大战才能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