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鲜卑慕容家既然早就发现了我们的目的和行踪,那为什么还要强行的劫掠运粮队,而且在撤离的时候,却不通知匈奴人和蒙古人,如果有匈奴人和蒙古人一起,以他们手上的马匹数量,至少可以多运三五万担粮草。”夏羽也有些不解的道。
徐茂公却是淡淡一笑,不答反问,看向薛仁贵道:“薛总管最早驻扎湖口原,大大小小经历了十数战,想必对对面的草原联军最是了解,薛总管应该知道这次草原联军三部兵马的组成和近日来三部的损失。”
薛仁贵点了点头,道:“虽然不具体,但却有一个大概数字,根据我们抓来的俘虏所说,草原三部联军中以鲜卑慕容家为最,出兵十五万人,而蒙古察哈尔部次之,有十万铁骑,最次的就是匈奴右谷蠡王,只有五万兵马,僵持这十数日,除去开始几日外,余下的时间里,三部的攻势并不算犀利,从士兵打扫战场,埋掉的尸体数量上看,鲜卑慕容家折损差不多两万三千余,察哈尔部也折损两万余人,匈奴人也差不多有一万五千余人,这个数字只是保守估计,或许还有一些受重伤不治死亡,这个我们就无从得知了。”
徐茂公听了笑了笑,道:“想必大家都听到了,蒙古人有十万人,战死两万人,如今在后方又折损了两万,也就是剩下六万人,而匈奴人本身就只有五万人,战死一万五千多人,现在又死了一万人,也就只剩下两万余人,而鲜卑慕容家,本身就兵马众多,有十五万,战死数目最多有三万,但这次后方大战却损失不超过万人,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慕容家派出一支两万人的骑兵南下,而正巧被我们碰到,并截杀了大部分,那鲜卑慕容氏的兵马至少有十一万,而且还拥有了大批的粮草,我想这其中的关窍大家都应该清楚,草原三部虽然联军南下,但内部却并非一条心,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机会,从中离间,将慕容家的狼子野心揭露出来,我想蒙古人和匈奴人也不会是甘心被吞并的主,只要巧妙的周旋,非但可以大破草原联军,或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夏羽抬起头看着徐茂公:“离间计,徐军师可是有计划了。”
其后数日,灵夏军再次的偃旗息鼓,龟缩在大营之内,而湖西大镇在失守一日后,也再次回到了灵夏的手中,不过除了被带走的粮草外,慕容恪还放火烧了官仓,一时间,湖西大镇上空笼罩着一片黑云,加上春风正劲,虽然最后扑灭了大火,但湖西大镇却是被烧毁了半城,心疼的王劲军直跳脚,毕竟这湖西大镇马上就要晋阶城级,关键时刻来这么一下,估计没有几个月恢复不了。
慕容恪携带粮草回归了联军大营,并带回了两万五千担粮草,而这些粮食加上所剩下的牛羊,足够二十万人吃上十余日,不过慕容家此番组建联军真是只是为了南下抢掠粮食么,鲜卑慕容家仰慕汉人文化,对汉人十分敬重,所以领地内实行半耕半牧的模式,比起单纯的游牧,慕容家已经脱离了传统的游牧方式,除了部分族人仍然以游牧为主,但也有一部分在草原上筑城开荒,所以慕容家虽然也有些困难,但并非不能支撑,只要熬过四五月,两个月的粮食足以缓解粮食所带来的危机。
不过慕容家上下各个都是狼子野心,不甘蛰伏,而慕容廆更是想出这么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南下劫掠粮草,如果成功,则可以有多余的粮草来充实粮库,壮大部落,如果失败,也可以借机消耗另外两个势力的实力,为慕容家接下来的扩张打下基础,不过慕容皝的运气并不怎么好,慕容恪就是按照这个核心葬送了匈奴和蒙古人三万余骑兵,本来借此慕容家的力量在联军中从拥有一半的军事实力,变成拥有六成以上的实力,在联军中占据绝对优势,但慕容云的惨败却让三个部落的实力对比再次相对平衡,慕容家依旧占据着不明显的优势。
虽然慕容家将这次劫掠来的粮草分给了两个部落不少,但两个部落的人马损失殆尽,只有慕容家的骑兵回来近两万人,虽然慕容家同样损失不小,但在两个部落族长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虽然灵夏大营安静如常,然而草原联军内部却是心生间隙,连带着这几日攻打的力度也减轻了不少,尤其是当一些不好的流言在军内传播,更是加剧了这种裂痕,怀疑就好像是一种毒药,如果疑心一起,那么很快,一切在他们的眼中都值得怀疑。
四月二十五日,随着几日的表面平静,徐茂公终于打算在火上浇点油,让这个裂纹再次扩大一些,夜,风徐徐吹拂,匈奴大营,作为三大势力中最弱小的一个,随着兵马萎缩一半以上,匈奴人在联军中的发言权也越来越弱,伊利扎本身就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主,这几日在联军大营中可是颇受鲜卑慕容家的气,脸上可谓是难看之极。
匈奴大营位于联军的左翼,毗邻慕容家的中军,虽然三家是联军,但也保持着独立性,大营虽然连在一起,却不准许另外两个部落的人随意进出,徐茂公带着几十人,趁着夜色来到匈奴大营外。
伊利扎听到是灵夏来使,就直接回绝,不过伊利扎身侧却有一个狡诈的汉人狗头军师,吴双,自认才华高绝,智谋天下无双,吴双此人其貌不扬,但肚子里却有些墨水,而且善于察言观色,伊利扎对其十分信任:“谷蠡王,灵夏派来使者,定然是想要拉拢大王,如今鲜卑人越发的得寸进尺,不将大王放在眼中,不如看看灵夏人说些什么,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伊利扎听言,也点了点头,遂叫人放行,匈奴大帐,徐茂公一身儒雅装扮,看到谷蠡王伊利扎依旧高傲的站立,只是略微弯了下身,道:“鄙人灵夏特使,徐世绩,今日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拜会大匈奴右谷蠡王。”
伊利扎冷哼一声,对着大帐外,大喝一声道:“来人啊!给我将此人捆绑起来,你难道不知道你我两军正处于交战状态,妄图前来我大营蛊惑军心,拉下去,砍了。”
顿时从帐外冲进十余个大汉,上前就搀住徐茂公,徐茂公也不挣扎,任由几个粗鲁的士兵捆绑,哈哈大笑道:“可笑谷蠡王时日将近,我先到下面备好酒菜,等着谷蠡王大驾。”
吴双看着徐茂公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的脸色,连忙上前挡住几个士兵,一脸笑意的道:“都是误会,误会,你们还不下去,大王,且消消怒气,这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听灵夏使者说些什么,再做决定不迟。”
伊利扎之所以虚张声势,只不过是想吓吓徐茂公而已,但没想到徐茂公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伊利扎只能嗯哼的坐了下来,道:“哼,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话说,如果不能说服我,你就等着掉脑袋吧。”
徐茂公却是浅浅一笑道:“以谷蠡王之智慧,我怎么好在谷蠡王面前班门弄斧,只不过此番前来,送上我灵夏的一点心意而已,来人,抬上来。”徐茂公说着对着身后喊了一嗓子,顿时四十个壮汉抬着二十个大木箱子陆续走了进来。
二十个箱子排成四排,整齐的放置在大帐之内,徐茂公对着几个士兵点了点头,几个士兵将大箱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开,顿时大帐内珠光宝气,金光,银光闪烁,徐茂公看着帐内两人的神色,心下一笑,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的道:“这些都是我家主公的一点心意,还望谷蠡王笑纳。”
伊利扎收敛神色,嗯哼一声道:“你以为用这点金银就能打动本王么?”
徐茂公却是一笑,道:“大匈奴的谷蠡王怎么会在乎这点金银,不过鄙人还是有个问题想问。”徐茂公知道眼前这个吴双似乎有着不轻的分量,尤其是对方那双贪婪的眼神,徐茂公悄无声息的对着吴双使了个眼神,那意思是只要你能帮忙,金银都是小事。
吴双本来就是察言观色的主,看到徐茂公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帮腔道:“不知道贵使有什么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