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们这一手叫做打草惊蛇,等着看吧。”陈庆之浅浅一笑,目光再次望向金军大营。
“杀啊!”
“兄弟们,跟我冲!”
灵夏军偷营的士兵们扯着嗓子大声的喊着,每一个人都里都拿着一个火把,而在队伍之中,更有两个士兵一头一尾扛着一个登城梯,梯子上每隔一段就插上一个火把,隔的远远望去,这支袭击营地的灵夏军至少有三四千人,而且声势浩大,根本就没有一点偷营的觉悟,倒好像是要强攻一般。
而这一段上的金军则已经是严阵以待,弓手垂着手臂,右手擒弓,左手拿箭,只等对方进入射程,就张弓拉箭,而其余的士兵也纷纷来到营寨的拒马阑珊后面,等待着对方的到来,粘杆和手下的十数个将校也已经出了营帐来到一处高台之上,看向正汹涌而来的灵夏军。
“弓箭手,准备!”一个弓手校尉看着闪烁的火把渐渐的近了,对着列阵整齐的弓手大喝一声,上千弓手同时拉开弓,只等那校尉的下一个命令,然而就在这时,让人瞠目结舌一幕发生了,数千道火把突然开始熄灭,刚才还喊杀震天,一副要猛攻的架势,但随即十数秒后,前方就变得一片死寂,好像之前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金军还没有从这个变化中回过神来,突然在另一个方向上,无数的火把燃起,百米的距离,在急速奔跑下,几乎不需要一分钟的时间,而这处金军首先受到的却是铺天盖地般的箭雨,顿时无数守在营寨拒马后方的金军被箭雨扫过,惨叫声了连绵不绝。
而灵夏军的突然杀出,让这里的守军有些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灵夏军的套绳索已经抛出,拒马被一个个的拉翻,一个个缺口露了出来,灵夏军疯狂的涌入这处金军营盘,大有一攻而破的架势。
粘杆看着那处营盘快速沦落,不在犹豫,立刻指挥士兵全力向此处营盘围杀而去,而攻入营盘的灵夏军却好像是属兔子的,一有风吹草动,立刻风紧扯呼,回手还将火把丢在营帐之上,让大火烧的更旺。
金军这边以挤压,灵夏军就退出了金军大营,不过这边还没有消停,在前营,薛仁贵带领的四百骑兵已经杀到,注意力被吸引到后营的金军没想到被围两天的吉庆寨内的盐镇士兵居然还有力量反击,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薛仁贵更是纵横金营无敌手,一时间连挑十数座金军营帐,斩杀金军数百。
薛仁贵并没有在金营之内纠缠,而是保持着马速,见到营帐就烧,见到少量金军就杀,遇到一点大的抵挡绝不停留,转身就跑,而这种无赖打法,立刻让注意力被后方吸引的金军再次将目光投向前方,然而,陈庆之并没有给金军这个机会。
几乎就在之前突破金营的地方才偃旗息鼓,之前正面冲锋的灵夏军却好似黑夜中的一道影子,突然杀出,这一次,灵夏军没有在点燃火把,暴露身形,而是悄悄的摸到金营之前,在火光照射到地方,突然暴起,被缠着布,带着蹶子的战马从黑暗中冲出,无数的套索抛出,拉住那些拒马,拉开一道道的豁口,而灵夏军安静的好似一个个煞神,步伐整齐,只听一声声金属交鸣的声响,灵夏军在粘杆的眼皮底下发动了强攻。
六个卫的士兵好似潮水一般突入金营,而挡在前方的长枪兵就好似一道破败的堤坝,瞬间就被冲毁,而接下去倒霉的就是那数百弓箭手,在近距离下,面对刀盾兵和长枪兵组成的三才阵,就好像是一大坨肉被放入绞肉机里,一片血肉横飞,大火点燃了一个个营寨,灵夏军就好像是一道锋利的箭矢,不断的钻入金军的身体之中,进行着破坏。
而灵夏军也发现了一处高台上的异样,那里的有数百精锐的金军防御,显然那高台上的人是金军的将领,几乎没有人去命令,无数的灵夏军士兵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杀向那处高台,灵夏军的这一击明显射到了金军的心脏部位,散布在四周的金军不在退却,开始疯狂的向高台杀来,喊杀声,金属交鸣声,战马长嘶声,在这里上演着一场生死的绞杀。
金军主帅的位置被攻打,金军各营士兵纷纷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之前还具有优势的灵夏军,变的寸步难行,每前进一步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不过也牵制了大部分的金军。
金军大营外,陈庆之对着身旁的一个卫长道:“破天,该你们出动了。”石破天,是陈庆之手下的亲信手下之一,可以说是白马军中的老兵了,吉庆寨内的盐镇士兵在两日强攻下,肯定损失惨重,而想要坚持下去,就只能为吉庆寨补充兵力,以提高士气,加上灵夏军主力在外虎视眈眈,想要多僵持几日还是没问题的。
石破天点了点头,这一次陈庆之从东营还有公孙康的中营抽调了四个满编的卫,步兵一千八百人,骑兵六百人,每个人背着十公斤的粮草,骑兵三十公斤,足够吉庆寨坚持三五天,石破天带领的士兵攻击方位,还是之前被攻破的那处金营,这里虽然经过短暂的修补,但依旧是一片混乱,六百骑兵打头,只是一个冲锋就杀出一条通路,而后面的步兵则跟在骑兵身后,快速的穿过金军营帐。
金军四面围城,就算集合两个方向的兵马也不过一万五千人,而随着粘杆处被猛攻,大部分金军都被调派向那里,而这二千多灵夏军出现,顿时将兵力不足的金军大营凿了个对穿,成功的进入到吉庆寨前方,而薛仁贵也适时的杀出,两军人马汇合,也没有多言语,直接进了吉庆寨。
这边凿营成功,陈庆之这边就响起鸣锣之声,刚才还杀的红眼的灵夏军转瞬就如同一个胆小鬼般,转身就逃,而逃跑的时候,还保持着一种稳定的阵势,而不是一拥而散,交替的掩护着周围的同伴后撤,灵夏军从容的从金营之中撤出,金军还想追击,却被一捧箭雨堵住了门,平白损失了上百人,最后只能看着灵夏军消失在黑夜之中。
粘杆自始自终都站在高台之上,动也不动,丝毫没有因为灵夏军的军队打到脚下而有丝毫慌乱:“灵夏军,没想到我大金又多一劲敌,马上派人给我全力打探灵夏军方面的情报。”一战而知强弱,灵夏军最精锐的东营在这一场偷袭之中让粘杆看到了一支强大而且精锐的军队,深陷敌营,丝毫不乱,进退有据,没有一丝的混乱,尤其是最后退兵的时候,交替掩护,没有一个士兵转身就跑,这种精锐不是训练出来的精锐,而是从无数战斗中才能锻炼出来的。
而且对方对兵法的掌握让他居然有种处处被算计的感觉,每一步都被牵着走,显然对方的将领也是一个不输于吉庆寨内的那两人,以不到万人的兵力硬抗金军半年多的攻势,让他一直止步在清风岭,就算清风岭被破,依旧打了个回马枪,将他的前锋营给打散了架,然而这样的敌人又多了一个,看来这次北上,并不是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