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渴求真相,但真相往往比谎言更要肮脏。
……
大雨蒙蒙,一对对男女无视纷落的雨点,共同撑雨伞在街上来来往往,个个脸上柔情似水,笑颜逐开。
这是一个单身狗最好躲在家里,上街也不要东张西望的日子。
情人节。
秦元衣冠楚楚,站在咖啡店前,平静而温和地观望着每一对路过的情侣,眼中流露出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盼与向往。
一个月的时光,似乎已经让他从那个绝望的深渊中完全爬出,不仅是枯槁的面容再回以前的俊朗潇洒,精气神亦是再也不同。
“嗨!”而就在秦元等待之际,一个爽朗的招呼声突然自后面响起。
“高先生,这么巧!”秦元侧头一瞧,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朝着出现的高天心伸出手去。
高天心扬起眉,也是偶遇惊喜的模样:“是啊,更巧的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都是独身相遇,莫非你也是来参加FFF团线下聚会?”
“哈哈,如果我说我秘密脱单了,是不是我们就此友尽?”
秦元笑容令人如缕春风,幽默感也强,极容易生出好感来,工作方面又是毫不含糊,雷厉风行,能力极强。
可不,下一刻高天心就双手抱拳拱了拱:“对了,秦梅律师事务所马上就要开张大吉了吧,恭喜恭喜啊!”
顿了顿,他又露出八卦的笑容,凑近了道:“对了,马梅去你那边了吧,怪不得脱单,原来是夫妻店啊,人家还是政法委书记的千金,啧啧,真羡慕你的福气,你们这也算是美救英雄。互相钦慕,共过患难,真是一段佳话啊!今天约会肯定很嗨皮吧?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啊?”
秦元笑容更盛,透出一股发自内心的骄傲与愉悦:“那还早。她工作忙,上次接受我的追求后这还是第一次正式约会呢,我会用最大努力给予她幸福的!”
高天心拍了拍他的胳膊:“所以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发生了那种事情。谁又能想到这反倒是人生的全面腾飞点呢?对了,你的律师事务所可不是我们那种小打小闹,资金方面从哪里来的?呃……”
“阿梅出了一部分的启动资金。”秦元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我把房子卖了,加上存款,勉强差不多吧。”
高天心道:“死过人的房子确实忌讳,卖了也正常,可是要我说啊,你正值关键时期,不应该去找周家赔偿吗?她们可是做了那种事情!”
秦元稍稍一愣。轻轻摇了摇头。
他这神色,很明显是不愿意说下去,但是高天心似乎根本没有领会,依旧追问道:“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要不要我去联系一下?”
秦元无奈,终于道:“不用了,其实两老已经联系过我,给予了很重的补偿金,我不愿意接受,但是他们一定要我收下。说这样才能弥补愧疚和罪孽,无奈之下……”
高天心听了眼睛一亮,赶忙问道:“给了多少?”
秦元迟疑片刻,吐出一个数:“一百五十万。”
高天心低呼一声:“哎呦。他们莫不是也卖了自己的房子吧,周家姐妹全都进去了,这事闹得沸沸腾腾,亲戚里面又都知道了,这是要寄人篱下啊!”
秦元轻轻咳嗽了一声,显得有些尴尬:“唉。只能说命运弄人吧……”
高天心陪着叹了口气:“可惜呦,就算这样,除了更惨外,周家姐妹也不可能会有减刑可能的……你说那周玉琪的老情人黎阳,艳/照的主人公知道,心里是不是会爽得要死啊,毕竟他对周家的仇恨,绝对非同一般呢!”
秦元目光中陡然闪过一抹冷意,沉默下来。
然而高天心已经自顾自说着,也不管他是不是回话了:“你知道吗,黎阳后来很惨,他家里那么穷,拼了一切供他上大学,结果即将毕业被开除,更是背负了恶名,他的母亲当即听到就倒下去了,再也没起得来,父亲直接将他赶出家门,脱离父子关系,全村唾骂,斥为耻辱……”
秦元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后死命地握紧。
说着高天心突然又问道:“对了,秦伯父还好吗,自从那一次见面,我后来就再也没见到他呢!”
秦伯父就是秦元的父亲,自从第一次代为引荐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对于秦元的关心甚至还不如没有关系的沈傲珺。
对于他这种冷不防的一问,连秦元都禁不住一惊,眼珠转了转,唯有苦笑道:“他香港那边有生意,实在太忙了,不能亲自向高先生道谢,实在失礼了。”
“没事没事,随便问问!”高天心啊了一声,“说来也巧,那个黎阳后来也去了香港,在他走投无路之际,竟然在县城内救了一个险些被拐走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的父母是从香港回来省亲的秦姓富商,当地的报纸还报道出来宣扬正能量,你说是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后来他就跟秦姓富商去了香港,说不定还认了干爹,改姓秦了,当然了,终归不是自己亲生的,就算恩情也会随着时间流逝,在香港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这其中的艰辛唯有当事人能够体会,幸亏他还是个学霸,最后竟然又考了研究生,不过大学学位需要伪造吧……”
说到这里,高天心突然又问:“对了,你和马梅是同学吧,一起读的硕士?是哪所大学来着?”
秦元深深地望着他,淡淡地道:“我们在韩国的建国大学认识的。”
高天心竖起大拇指:“建国大学?那可是韩国最好的法学专业,牛掰!”
秦元谦逊地笑笑,那和煦、热情外加感激的笑容却是再也维持不下去,变得难看起来。
就听高天心接着道:“不过我对棒子国最佩服的还是那出神入化的整容技术,给你脸来个几千刀,再普通的相貌也能给你整成个帅哥,彻彻底底的改头换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