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国对上楚国,那基本上就是螳臂挡车,南昭国会沉没,可巫族却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毕竟他们一直都是南昭国的敌对一方,哪怕他们与南昭国曾是那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谢郢衣却苦笑地摇了摇头,然后跟她说:“他们是不可能舍弃南昭国,巫族一直想颠覆了白马氏王族的政权,我们夙愿就是堂堂正正地回到南昭国,他们只怕宁死亦要与南昭国守在一起的!”
陈白起紧攥起拳头,不再提这一茬,她反手握住他的手。
“楚国已经动手了?”
谢郢衣咬了咬牙,颤声道:“还没有,但估计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他们从西海岸处航海绕围住了南昭国三面环海的地界,陆地的北面亦派了重兵,南昭国……只怕一个人都逃不了。”
陈白起见他太过紧张了,沉声安慰道:“郢衣,别绝望,我不会让南昭国还有巫族出事的。”
“可是、可是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远在秦国,要到南昭国救援根本就赶不及……”他期盼地看着她,好像拿她当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陈白起半垂下眼,神色坚毅道:“不,会赶得及,哪怕无所不用其极,我亦会降临南昭那片天空。”
谢郢衣闻言一震,失神地看着她。
严格算起来,南昭国也算是“她”出生的故乡,当她还是“白马子芮”的时候在那里生活过几年,虽然身为陈白起后那时的记忆淡去了,可她还记得她在南昭国云海碧澜的王宫寰宇当中,曾有过的那么短暂的真挚纯然的快乐。
只要一想到它的美好将在战火中被付之一炬,成为焦黑破败的废墟,那里面生活着的人被践踏尸横遍野,她眼底便是一片灼痛。
“既然白马子啻舍弃了南昭国,那我们就将它重新夺回来。”她淡色宣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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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陈白起几乎是争分夺秒地下去做准备,不眠不休的二日她就集结好了精锐队伍准备出发,这一趟她再不愿也得借助秦国的力量,楚国是何其一个庞然大物她自知晓,凭她个人的力量终究无法抵御整个国家的力量。
她那一日郑重向小乖伏地,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臣礼,向他请命出征,小乖哪怕还没有成年,哪怕只还是个在她的肩膀高的孩子,但他早慧而聪锐,遗传着赢稷身上的君王才能,陈白起早在他更少时便看清了他将来会是一位名君,是以她从不会因为他还小,便对他上瞒下欺,他信任而喜爱着她,用一个小孩最真心诚挚的全部待她,而她要做的,只是不要辜负。
听完她讲述了事情的全部前后,小乖没有一句问话,直接一口答应了,他嫌还不够,甚至连号令三军的虎符都一并硬塞给了她,让她可以随意调动秦国的蓄备军力,那些由她一点一点坚固强大的军事力量。
但陈白起却明白这是一个君王对她偏心的任性行为,秦国的兵力并非他们私有,是以秦国增兵支援南昭国这一事她也没有瞒任何人,她在早朝上将事情托盘而出,但意外的是朝中上下一致全数支持她,竟无一人分对,完全不见几年前秦朝上下一致针对她的争吵情形。
这些年他们都是亲眼看着陈太傅是如何为秦国奋不顾身,如今她故土有难,他们老秦人自然义气当先,绝对不会对此坐视不管,甚至纷纷表示乐意充当一员前往南昭国帮他们一臂之力。
陈白起站在秦王下方的第一顺位,她的权力毋庸置疑,但她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感觉到,她彻底融入了秦国,她受到了秦人真正的接纳与尊重,他们与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休戚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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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年三月初七,鼍风挟来乱云,雷雨纵横角楼磅礴,海峡蒙蒙雨烟处,绵绵翼翼一字连的帆船驶来,楚军在这日选择进攻南昭国。
南昭是一个临海国家,王宫修于海境之地的悬壁断崖之上,一干民众则在陆地城池中,是以,若楚军乘船从西海线靠岸,只需屠尽海滩上的南昭国士兵与王室军队,便可直抵陆地拿下南昭国。
然而,南昭国的这些士兵如何能是征战沙场无数、装备精良的楚军对手,当船上的楚军一抵达海岸,一与南昭国士兵交上手,战况几乎是一面倒的情形,很快他们就从海岸一如奋杀到了泊港,沿路南昭士兵死伤无数。
但楚军那如无人之境的凌杀终究没有顺利到底,泊港有一个占地不菲的大晒场,上面有竹木架子搭成的晒杆,上面晒着鱼干、染布料、还有鱼网,往常这里会有南昭渔民看顾,但如今这里倒的倒,塌的塌,一地的尸首与鲜血,宁静的泊港成了埋骨之地。
当巫族的人赶到时,泊港的冲杀还在持续,南昭国的将领与士兵他们虽然明知结果,却并不退缩,他们都是长生于此地的土生土长的居民,家人、爱人、亲人朋友全都生活在这里,他们如果退缩了,那谁来守护这片地界,谁来保护他们?
“后退,让吾等来会会楚军的威武!”
这时,后头传来一声让人耳膜发炸的暴喝,紧接着就是强劲的刀芒划破了空气中的寂静,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地面的土地翻裂,长长的一道横亘朝着楚军聚堆的位置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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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斗跟战争这玩意儿写完,脑子都掏空了,静下一篇绝对不要再写战争,本宫要写甜甜的恋爱!要写教课级的撩汉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