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在为我们省的经济发展考虑,”陈沛文脖子一埂:“煤炭集团是外商投资企业,把它搞垮了,今后谁还会来我们红州投资?这不是竭泽而渔又是什么?”
啪的一声,金帅把一摞文件摔倒了陈沛文的面前:“你到现在还认为煤炭集团是外商投资企业,你看看这些材料,难道你不觉得杨金山这个所谓的外商很可笑吗?”
翻了翻文件,陈沛文的脸马上就长了,他也没想到,金帅调查来的材料竟然如此的详细。煤炭集团的十七家煤矿怎么成为外商投资企业的,事实调查得清清楚楚,哪些人都参与到其中,也讲得很明白。虽然里边没有提到陈沛文的名字,但材料里的省政府某个主要领导,这几个字明显指的就是他。
没听说过省委那边对这件事情进行调查,金帅的这些材料是哪里来的?一连串的疑问在陈沛文的心里升起,但现在不是寻求真相的时候,能够及时把自己洗清了才是主要的。
陈沛文很清楚,这份材料一旦被金帅交到了中纪委,中央必定会对这个案子进行严厉的调查,材料里所讲的省政府主要领导是谁,很容易会调查清楚的。这样一来,问题可就严重了,不仅四大天王收受了杨金山的巨额贿赂,就是赵龙宇也说不清楚,搞不好就是一起惊天大案。
陈沛文曾经和钱荣密谋策划,在雷利集团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情况下,先与金帅虚与委蛇,等到他们正式拿到十七家煤矿之后,再与金帅讨价还价做一笔交易,这样一来,金帅为了让雷利集团得到十七家煤矿,就会对陈沛文一伙收受杨金山巨额贿赂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各自都得到了自己需要的。
让陈沛文没有想到的是,金帅竟然抢先一步发起了进攻,这就打乱了陈沛文和钱荣的计划。只要把陈沛文拿下去,杀鸡给猴看,谁还敢对雷利集团接管十七家煤矿说三道四呢?
钱荣曾经说过,金帅诡计多端,这一次先发制人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陈沛文眼睛看着材料,脑子却在急速的运转着。又一个问题出现在脑海里,金帅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就不怕事先走漏了风声?
没等陈沛文琢磨明白,耳边又响起了金帅的质问声:“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有很多理由吗?那么就请你解释一下,杨金山这个土生土长的煤老板,怎样摇身一变成为外商投资企业的,又是谁在为他的一系列违法犯罪行为开放绿灯?”
虽然还没有准备好,但面对金帅的凌厉攻势,陈沛文只好仓促应战:“既然金省长提出了这个问题,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怡园财团是被谁收购的?收购怡园财团的目的又是什么?我想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金省长也不要以为其他人都是傻瓜。”
金帅大笑:“我早就猜到你会来这一招,雷利集团对怡园财团的收购是正常的商业行为,资产重组也是符合法律规定的,至于那十七家煤矿,就请你放心好了,我没有那么傻,更不会让你们抓到我的任何把柄的。”
“企业都是逐利的,我就不相信吃到嘴里的肥肉,你会吐出来。”
金帅轻蔑的看着陈沛文,继续穷追猛打:“事实可以证明一切,你可以走着瞧,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下,杨金山他们的十七家煤矿,是如何在你的*纵下成为外商投资企业的?”
“怡园财团是货真价实的外资企业,他们收购杨金山的十七家煤矿是符合法律规定的,我也是按照程序办事。”
“本来我还想给你个最后的机会,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么就请你换一个地方去解释吧。”
陈沛文看了看金帅:“你想怎么样?金省长,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只是红州省政府的省长,你对我的私自调查本来就是错误的,我要向中央控告你。”
金帅也没有理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陈沛文在我办公室,你们可以进来了。”
陈沛文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惊恐的看着金帅:“你……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请你换个地方去解释,陈沛文,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金帅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带上了金石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已经给过你多次机会了,很遗憾的是你都没有抓住,所以你也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从外边走进来了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到陈沛文的面前掏出了证件:“你是陈沛文吗?我是中纪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