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诸子祥在别人面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在钱世军面前却是规规矩矩的:“世军书记,刚才我给陈部长打过电话了,他说明天就要回京,今天晚上花都市委市政府为他们送行,没有时间参加省委宣传部的宴请。”
钱世军点了点头:“这下子你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了,心里舒服了吧?我说你们这几个人是怎么搞的,净出馊主意不说,还每次都把自己搞得灰溜溜的,告诉你,这次我是不会给你擦屁股的,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去处理。”
“世军书记,我就是看不惯金帅的做派,花都市已经被他搞成了一个**王国,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根本就不把省委放在眼里,如果上行下效起来,省委的威信何在?您的威信何在?”
“目光短浅,不学无术,你以为金帅就是那么好对付的?全国党代会马上就要召开了,一切要以稳定和谐为主,如果你不能很好的注意这一点,一旦惹出事来,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钱世军能和诸子祥说出这种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些年来钱世军和他手下的四大天王,已经结成了一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别看钱世军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但在与四大天王谈话的时候却很随意,上下级关系能够搞成这个程度,也是很少见的。至于他们五个人当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猫腻,也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但不管怎么说,这种情况都是很不正常的。
诸子祥笑了:“我只是以省委宣传部的名义向中宣部实事求是的反映了一点问题,陈部长这次下来,我又让人送去了一份材料,对章林龙的英雄事迹提出了一点疑问而已。”
钱世军叹了一口气:“恐怕你不仅仅只是做了这一点吧,你还有没有搞其他的小动作?你做的这些事情,表面上看着挺聪明,实际上却是愚蠢之极,这样一来可就把陈副部长彻底推到金帅那边去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还有两个多月就要退下去了,原来还想让你们有所作为,现在看来我想错了,你们四个当中没有一个人能挑起这副重担来,再这么胡搞下去,金帅早晚有一天会把你们一勺烩了。”
钱世军说的是实话,汪洋是老朱家的人,到粤海省担任省委书记已成定局,金帅有了他的支持,想收拾四大天王,也算不上一件什么难事。
“唉,我全是用了些蠢才,”钱世军小声嘟囔了一句,看了看诸子祥,异常严厉地说道:“刚才我的话你记住了没有?你们四个加起来也斗不过金帅,以后还是规矩一点吧,一旦惹出事来,我可就保不了你们了。”
诸子祥心中一惊,他从来没有见过钱世军像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这就是一个人临退下去的一种无奈?或者是对前途的一种担忧?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感觉在诸子祥的心里升起,没有了钱世军这棵大树,今后可怎么办呢?
当诸子祥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全想明白了,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新来的省委书记是谁,但只要是个人就有弱点。诸子祥认为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劲,一定会让新来的省委书记接纳他的,大不了到时反戈一击,给新来的省委书记一个投名状,只要有了新的靠山,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想到这里,诸子祥高兴了。
诸子祥想得到挺美,问题是事情的发展能像他想象的那样吗?副部级干部在粤海省也许算是个人物,但他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中央高层的消息,如果他要是知道汪洋会来接替钱世军的班,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样想呢?
进入秋季,天气渐渐地转凉,市委宿舍区后山上的植物在朝露的滋润下,显得越发的翠绿,南方亚热带各种独有的美丽灌木遍布山谷沟壑,层层林海色彩斑斓,风景美丽异常。
天还朦朦胧胧的,山顶上的一片小树林里晃动着四个人的身影,哼哈有力的练武声打破了小山上的寂静,树上的鸟儿扑棱棱的飞起一片,惊叫着飞出了林外。
二十四式武功练完之后,金帅站在一边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三个儿子练功。从五岁起就开始练功的朱春海,一招一式极为规范,颇有乃父之风,按照他现在这种水平,除了缺乏对阵经验之外,金帅已经没有可教他的了。
一对双胞胎沙承祖和金良,如雏鹰翱翔似乳虎下山,一招一式中规中矩,除了个别动作略显生涩之外,其他方面已经不亚于他们的哥哥了。
最近一段时间,金帅在练功完毕之后,总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就好像招数还没有使完似的,总觉得老神仙爷爷授予他这二十四式武功之后,应该还有十二式。
形随意动,金帅思索一会比划一会,常常觉得心里想的一个招数很连贯了,可一旦使出来,却又觉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像武术这种搏击式的运动,讲究的是力量、速度与招数完美的结合,能够流传下来的武功,都是经过多少代人千秋百炼才得到的。武林宗师为了一招一式闭关修炼多年的例子脍炙人口,如果要是想创出一套武功来,没有多年的探索很难做得到的。
太阳从东边的小山顶上慢慢地升了起来,山上的草木就好像披上了一层金光,父子四人在这层金光的照耀下,就仿佛古代身披金甲的战将。